了,還有心麼?
但她還是順著顧景臣說著朝湖裡看去,她本來以為他在嚇她,湖裡有恐怖的黑影之類的,她沒怎麼上心,也就沒看到什麼,更別提怕。顧景臣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沒看到,湊過來,指著立在荷葉邊上的東西道:“瞧,蓮蓬,想不想嚐嚐?”
簡寧這才看到那些黑影子不是荷花,而是蓮蓬,已經到了九月,荷花早該謝了,顧景臣居然有這種雅興問她要不要嚐嚐蓮蓬,她看著那些蓮蓬矗立的位置,笑道:“想啊,好想嘗一嘗蓮子是甜的還是苦的,可惜蓮蓬都長在湖水裡邊,岸上摘不到。”
顧景臣一聽這話,來了勁,從椅子上坐起來,傾身過來在簡寧的唇上一吻,笑道:“寶貝兒,天上的星星我不能給你摘下來,水裡的蓮蓬倒可以試試。”
他說完就脫了外套,將褲腿捲起來下了水,真像個體貼的墜入愛河的情人——
他蹚著水往淤泥裡走,水漸漸深到他的大腿處,留給簡寧一道模糊的背影,因為他穿著深色的襯衫,跟夜色融到一起,很容易就給了岸邊的簡寧一種錯覺,他馬上就會墜入湖水中再也不起來。
忽然,湖中有個東西一動,顧景臣喝了一聲,簡寧心裡就是一動,忙站起身朝湖邊走去,顧景臣在這個時候回頭,舉著手裡的東西朝她大笑:“寶貝兒,瞧,我拿到了!今年最新鮮的第一朵蓮蓬!”
他說完,蹚水往回走,深一腳淺一腳,岸邊的簡寧忽然淚盈於睫,好像許多年前她失去的愛人回來了,他為她採來第一朵蓮蓬,他勝利而歸,與她分享這喜悅。她是這麼地年輕,他也是,他們什麼都不曾失去,一切完美如初。
這時,顧景臣已經到了岸邊,簡寧本能地上前去拉他,顧景臣身手利索,她沒來得及收勢,拽著顧景臣就摔在草地上,渾身都是淤泥的氣味,難聞得很。
顧景臣笑:“寶貝兒,你……”
話還沒說完,被他半壓在身下的簡寧忽然開口道:“顧景臣,你包養我吧。”
顧景臣一愣,對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很意外,他隨即反應過來,壓下頭吻了吻她乾燥的唇:“你又想要錢了?這次要多少?”他笑,帶著嘲諷的味道:“我玩過的女人太多,從來不會超過三次。你對我來說早就沒了新鮮感,你有什麼把握我會對你的身體一直有興趣?嗯?寶貝兒,不會因為我為你採了朵蓮蓬,你就愛上我了吧?這樣的誤會可不大好。”
簡寧就那麼躺在冰冷潮溼的草地上看著顧景臣,聽著他說出這些話來,她的心又一點一點涼下去。就在剛才,夜色的魅惑讓她忘了許多芥蒂,想起她曾經非常愛這個男人,他的面容、他的氣息、他的一切她都愛著,覺得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夠和他在一起。
然後,她再一次被他打回原形,明白原來只是自己的心出了點故障,那故障叫做明知故犯。她不會再愛顧景臣了,這顆心,永遠不會了……
她想笑著回應顧景臣的嘲諷,可眼眶卻還是溼了,淚腺控制不住,眼淚滑過她的眼角,滴落進草地裡,她在顧景臣異樣的注視中,燦爛地笑道:“我開玩笑的,我這麼貴,四少未必養得起呢,而且,我永遠都不會喜歡四少這樣的男人,因為我有自知之明,你這個時候採蓮蓬,只是因為你需要一個這樣的場景,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僅此而已。”
哭著笑與笑著哭,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的表情,顧景臣忽然想起來,他身下的這個女孩,他到現在都沒摸清脾氣。
但是,有一點他似乎察覺到了,她趨炎附勢的時候最多,那時卻從來不會叫他的名字,而當她叫了他名字的時候,不是氣急敗壞就是剛才那種突如其來……
她敢叫他的全名,語氣好像是認真的。
“你很聰明。我喜歡你這樣的聰明。”顧景臣笑,他找不到話可以說,除了讚美。
他身下的女孩像是洞悉了他的空洞靈魂似的,忽然伸手撫上他的臉,以一種很奇怪的神情,問道:“我在想,四少這樣的人,一直高高在上,無論家世還是感情,都佔據著上風,從來不曾落敗。那麼,會不會像我們這種平凡的普通人一樣,做過一些後悔的事呢?”
顧景臣直直地注視著她的眼睛,聽到她的問,他的眼眸劇烈一縮,後悔的事……他越發覺得她似乎意有所指,然而,她也很會演戲,眼睛裡的脆弱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轉瞬即逝,快得他來不及捕捉,她已經吻上來,抱著他在草地上打了個滾。等兩人調換了位置,她伏在他的胸口處,問道:“既然四少玩同一個女人從來不會超過三次,我卻已經被玩了三次了,那麼,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