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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咬碎了擠出來的,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剛才如果不是他故意裝睡,他就不會聽見她的自言自語……
文菁驚駭了,他……他聽見了?
慌了,亂了,懵了……文菁像鵪鶉一樣縮著小腦袋,他的怒氣充斥在周圍的空氣裡,他的眼神比刀子還可怕,文菁的身子禁不住在顫抖……
翁嶽天拼命忍住身體裡那一股肆意洶湧的狂暴因子,緊緊擁著她,心痛到窒息!
“說……我要你,說!”他再一次地重複,強健的身軀在微微戰慄著,他分不清楚自己是震驚還是歡喜多一些,只知道此時此刻,他的理智隨時都可能崩潰!
文菁其實也明白,她不說是不行的了,只是她還太過措手不及,緊張得全身哆嗦。
他沉重的呼吸響在頭頂,可見他有多用力在剋制著自己,文菁的腦殼裡亂成一團漿糊,只好結結巴巴地將那晚自己被魏榛挾持的事說了出來,但她只說到自己滾落江邊就沒有再繼續了……寶寶的事,她不敢說。
翁嶽天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白,額頭上青筋暴跳,鋼牙緊咬,瞳眸裡發出嗜血的紅光,凜冽的寒氣彷彿凍結了周圍的空氣,儘管有空調,文菁依然被他的氣勢給逼得瑟瑟發抖。
他什麼意思呢?不說話是代表什麼?文菁揣測不到他的想法,她只感到惴惴不安,生怕他窮追不捨地刨根問底,那她要怎麼辦?
僵硬的氣氛持續了不知多久,文菁才聽得一聲幽幽的嘆息,盤旋在她頭頂,灌進她的耳膜,帶著男人無盡的悲傷和痛惜,在她心上化作綿綿不絕的絲線纏繞著,一圈一圈越來越緊……。
“吧嗒……”文菁臉上滴了一顆透明的液體,滾燙的溫度破開她的肌膚,灼傷著她的心。
良久,空氣裡蔓延著他沙啞的聲音:“幸好,你還活著……”隨著這一聲,他冰涼的唇落在她的額頭,那般溫柔,一如往昔的寵溺。
只是這一句話,只是這麼一個動作,就讓文菁的情緒在瞬間崩塌……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心酸,太多的恐懼,當年她差點就被魏榛關進籠子,路上出車禍的時候她僥倖沒有撞到,及時逃脫了,再後來滾下江邊,幸虧命大福大,沒有一屍兩命。從鬼門關裡走過來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慶幸自己還活著!
拼命壓制著的眼淚頃刻間決堤,文菁只知道必須要發洩出來,在他面前狠狠地,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她已經幻想了五年!
“嗚嗚嗚……你知不知道魏榛有多變態啊……他說要把我關進籠子裡……說他為了關我,做了一個金子做的籠子……哇嗚嗚……”文菁在翁嶽天懷裡哭得一塌糊塗,扯開嗓子哭,扯開嗓子嚎……
他默然,因為沒有語言可以形容他的憤怒!她的遭遇,是五年前的事,他現在說什麼都無法讓時光倒流一次,傷害已造成,他唯有傾聽她的哭泣和委屈……
柔柔燈光下,英俊無匹的臉上,濃眉深鎖……文菁大聲慟哭,將翁嶽天的心都哭亂了,哭碎了,讓他那一顆自認為堅硬的心,在悄然龜裂……
翁嶽天想不到文菁當年的離開竟是這般曲折,那夜之後他不是沒有查公寓的監控錄影,但結果卻是壞掉了。顯然的,魏榛那禽獸,既然計劃好了,當然會提前把監視器給破壞掉……
文菁哭得肝腸寸斷,一聲比一聲悽慘,哭不盡的悲傷,流不完的心痛,全都釋放在這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裡……
“我們的孩子……就是在那個時候沒有的嗎?”翁嶽天沉重的聲音傳來,文菁的身子又是一顫。她的這個反應,給翁嶽天的感受就是太過悲痛所至,是戳到她的傷疤了……文菁哭得更兇了,有那麼一秒的時間裡,她真的想要告訴他,孩子,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緊貼在他的胸膛,文菁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越來越快,震盪著她的耳膜,攪亂了她的心,他顫抖的聲音,讓她肝膽欲裂,關於孩子的事,她還在猶豫著,就是這一會兒沉默的時間,翁嶽天自然就以為她是預設了,以為他的猜測是對的,孩子就是在她滾下江邊時流掉……
“我錯怪你了……孩子的事,不是你的錯,可是你知道嗎,我這些年,做夢都想著那個孩子……我們……我們再生一個寶寶好嗎?”翁嶽天近乎自言自語地低喃,結結實實嚇了文菁一跳,她滿腦子是有他最後那一句“再生一個寶寶”……
“我……唔唔……唔唔……”文菁後邊的話還沒說完,紅潤的雙唇已經被他狠狠攫住。密密綿綿的吻將文菁的整個意識給攪得亂七八糟,久違的溫柔如春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