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為什麼不顧我的意願還要帶我回去!你知道嗎?”
她指指母親又指指自己,臉上的妝容早就被哭得一塌糊塗,“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從來沒快樂過。你們寵我,只不過是對當年丟棄我的愧疚。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們嗎?如果不是我爸爸他無法再生育,你們會去把我找回來?”她搖著頭,笑得異常悽慘,“你們才不會。你們那時候以為我一直笑是個傻子,又不是兒子,你們才會這麼狠心……”
蘭夫人早就泣不成聲,制止了保鏢,隨她發洩。她囁嚅著,想要解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蘭佳思哭了會,又回頭轉向楊光,抽抽噎噎的往下講,“陽光哥哥,我真的不想走的。可是我怎麼哭怎麼求,他們都不同意。我讓他們帶你一起走,他們也不同意。所以我偏偏不要他們舒心,我就是要作踐自己,讓他們顏面掃地!哈哈……”
蘭佳思一會哭一會笑,楊光只抿著嘴不說話。
其實,很多事,他都想不起來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記憶會變得那麼模糊,也許是故意不想記住,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他的印象中,記得的事情只有兩三件。
第一件,便是有一個“小美女”。他們一同被別人欺負,相依相偎,互相鼓勵互相保護。
第二件,便是“不能說謊”。他記得那時他們去外面玩,回來的時候又碰到了愛欺負他們的小朋友。小美女嚇得躲了起來,他被那些人抓了回去。但是誰問他都不敢說她在哪,只說她已經回來了。以至於小美女在外面怕得睡著又琳了雨,差點燒成肺炎活不成。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撒謊,每一想起便有無盡的恐懼襲來。
第三件,便是小美女走了。從此他又成了可憐的一個人。他要努力微笑,不要傷心。這樣,就會快樂一點。
徐亞斤聽了這麼久,對蘭佳思的過往委屈實在是提不上興趣。
不是她冷情。好吧,她確實夠冷情。對於別人家的事,她真的沒多大感想。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是你墮落的藉口。就好比是她,如果她沒有遇上陳軍口中的那個“高人”,也不知道自己會論為什麼樣子。
好在,她還算身心健康的長大了。
“楊光?”徐亞斤有些擔心地扯下楊光張著的手,輕輕地握住。
楊光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熱度,轉頭朝著徐亞斤靦腆地笑笑。
徐亞斤立馬覺得這孩子,其實也是一冷情的傢伙,起碼沒多少心肺。
蘭佳思看著兩人你儂我儂,心底的怒火又騰騰地冒了出來,指著徐亞斤的鼻子罵道:“徐亞斤,你敢跟我蘭家作對,我蘭佳思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徐亞斤看她發洩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介面,“蘭小姐,我想請你搞清楚,栽贓也得有贓物才對。你連一點髒水都潑不出來,就要我應了這個罪名,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你還敢狡辯!不是你還會是誰?之前那影片就是你讓楊光盜的,你別以為楊光幫你瞞著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了。”
“沒做過的事我從來不應。”徐亞斤模稜兩可地回道,抬頭望向遠一些的蘭夫人,誠懇地講道:“蘭夫人,出了這種事我深表同情。這種事攤到誰都不好受,希望您能堅強一點。”
蘭夫人歉意地點點頭,“徐律師,真對不住,佳思被我們寵壞了。我攔都攔不住。”
徐亞斤不在意的笑笑。
其實真要攔,一個保鏢就解決了。她大概也是在懷疑的吧?不然也就不會有之前那場官司。
徐亞斤自然不會留個禍根給自己,低頭對上蘭佳思,冷冷地開口,“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那個能力也沒那個膽量去曝蘭家和公安局長的料。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去問問王俊,也許就清楚了。”
蘭佳思一愣,隨即又要撲上來,卻被她母親一個眼色讓保鏢給制住了動作。
她只好用嘴喊,“徐亞斤,你敢做不敢當還要把髒水潑別人身上,王俊他,王俊……”
她說著說著,便心虛的沒了聲。
蘭母見狀,揚手便給了她一個巴掌,漲紅著一張臉罵道:“我做的最後悔的事情不是把你拋棄再找回來,而是把你生下來!事到如今你還在這發瘋,還嫌不夠丟人嗎?”她轉身朝保鏢喝道,“把小姐帶回去!”
“徐律師,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希望你別往心裡去。”
“自然。王夫人慢走。”
徐亞斤客氣地送走幾人,便拉著楊光坐到了沙發上,看著一茶几的冷菜,心情鬱悶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