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到了慕心綺的囑咐。
洛瑕上下打量了瓊瑤幾眼,目光似是不經意般垂下去,撥弄著兩指上的玳瑁鏤金護甲,閒閒道:“瓊瑤,將琴捧到屏風後頭去罷,我且消遣會。有些時日不曾碰了,怕是生疏了呢。”
略試了幾個音,她指尖一動,七絃之間便流淌出古樸圓潤的曲聲。
彈的是一曲《晚雲收》,這曲子她從前原本不會,到慕府之後,為著入宮,慕晟才著人教她了些宮中時興的風月婉轉的曲子。
她不記得是哪一個教過她的宮裡出來的老嬤嬤曾說過,宮裡的女人不需要有自己的喜好,皇帝的喜好便是她們的喜好,即便是自己擅長的,也得是為著皇帝而擅長。以色事君,不如以才事君,以才事君,又不如以情事君。她對皇帝是定然不可能有任何情愫的,色事他人,卻又難得幾時好,便只得著手詩書禮樂、歌舞制香,以求得皇帝一朝寵幸乃至長久榮華。
她自己也是一般的可悲。
其實她自己並不太像是個在二十一世紀受現代教育長大的新型年輕人,對一切和自由有關的東西都興趣缺缺。即便是如今宮闕深鎖,即便她也曾想過要逃,也從來不是因為想要自由。
琴絃錚然一聲,為一曲作結。洛瑕低下頭去看自己雙手,指腹攢了一層半透明的薄繭,十指尖尖,半滴陽春水也不沾。作為妃嬪,不過歌筵舞榭承歡侍宴,詩詞歌賦信口拈來,無論是當真風雅還是附庸風雅都無人在意。正是入宮以後,她才忽而覺得,從前的兩個月,她那樣的苦心研習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意義。洛瑕還不曾見過宮裡旁的妃嬪,卻也多少聽說過宮裡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