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明白一些。聽聞近來兩位妹妹與成貴妃相交甚好,成貴妃與恭妃還曾數次前往長春宮與紫石宮與兩位妹妹一同用膳?”
如此聯絡前後,文妃與何淑儀幾乎已是將話明明白白地說給了她們聽——成貴妃與恭妃別有用心,極有可能是在她們宮中的薰香上動了手腳。只是這身上不適,她們卻都未曾有所察覺。若真如文妃所言,那麼洛瑕或是慕心綺,少說其中一人,也應當有些許身上不爽快。然而無論是誰,卻也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飲食寢息尚且都如常,也並沒有任何乏力睏倦之感。而她們宮中的薰香日日更換,都是由玲瓏與瓊瑤經手,卻從來都未發現過有任何異樣。
慕心綺微微含了下頜,盈盈笑道:“無論如何,本宮與洛姬都謝過兩位姐姐提點。若本宮與洛姬回宮去當真發現了什麼端倪,兩位姐姐如今好心提點,便是本宮與洛姬的救命恩人。”她如是笑道,起了身,下一句便要告辭,“時辰不早,兩位姐姐也好生休息,咱們改日敘過。本宮便先失陪了。”
她不動聲色地拉一拉洛瑕衣袖,洛瑕便也告辭道:“那麼嬪妾便也先告退了。”
何淑儀微抬了眼,露出個意味深長極輕的笑:“兩位妹妹慢走。”
文妃仍是眉目和藹,笑道:“天色晚了,兩位妹妹路上還是當心些。”
“謝兩位姐姐掛心。”
“方才文妃所說之事,姐姐此前可也曾察覺到過什麼?”
慕心綺眼光竟是極冷:“本宮宮中的薰香都是由玲瓏保管,若成貴妃真能將手動到本宮的薰香上來,要麼是避開了玲瓏,要麼……連本宮的身邊人都能收買,這成貴妃果然不可小覷。”
洛瑕聽了亦是心底一驚,慕心綺雖看著巧笑嫣然溫溫婉婉,可冷心起來,卻連跟隨她多年的玲瓏都會懷疑。她平日裡一副溫柔可親性子,果然都是糊弄人的麼?
“姐姐且先別這樣下定論,玲瓏為姐姐操勞宮中內外大小事務,保管薰香難免有所疏漏,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也不足為奇。姐姐好歹看在她盡心盡力服侍姐姐一場的份上,還是將此事仔細調查清楚再下定論也不遲。”
“玲瓏與珍瓏自小服侍本宮,算是與本宮一同長大,名分上雖為主僕,卻真真是情如姐妹。本宮也不願懷疑她,此事本宮自會徹查清楚,絕不會教她蒙受不白之冤。只是無論如何,不論文妃是有意離間成貴妃與你我,還是成貴妃當真做過此事,呂氏此人,都是決計不能再相交的了。”
思及一開始時是自己作了主張與成貴妃結盟,洛瑕忙道:“此事追根究底還是妹妹的不是。初時若非妹妹自作主張與呂氏結盟一同扳倒列榮夫人,今日姐姐也不致提心吊膽,更甚去懷疑玲瓏……”
慕心綺卻只一笑,回來寬慰她道:“嫵卿亦是好心,況且如今什麼也未曾發生,本宮也並沒有損失。無非是吃一塹長一智,日後還須當心著罷了。文妃一席話,能夠引起你我警戒,也並不算是什麼壞事。”
轎輦在長春宮門前落地,慕心綺下來了,轉首向洛瑕又道:“嫵卿也不必太過掛懷,你只消回去也將自己宮中好生排除一番,別教有心之人逮住了可乘之機,鑽你的空子。何淑儀此人本宮雖不喜,她有句話卻也說得很是。嫵卿親自排查過一番,也能算得是安了自己的心。”
洛瑕應下了,道:“姐姐慢走。”
目送著慕心綺進了宮門,她才吩咐道:“起轎罷。”
矗立在寧波塘心的紫石宮輪廓邊緣,在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之中被暈染開來。夏夜湖心水汽瀰漫,整一座精緻輝煌的殿宇像是掩在一層朦朧縹緲的輕紗背後,霧濛濛的看不真切。洛瑕下了轎輦,卻佇立在棹口並不上船,只靜靜地望著。
“瓊瑤,你說這宮裡,究竟有多少人,一心一意,巴巴地盼著本宮早些死呢?”
“娘娘怎麼無端端說出這樣讓人心裡發寒的話來?”
“哪裡是無端端呢,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文妃性子謹慎,她既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又怎麼會是空口無憑?無論呂氏是否當真曾有投毒之舉,可你難道忘了方才宴上?只看她如今便迫不及待顯露出咄咄逼人之態,可想而知此人一日不除,留著便是個天大的禍患。”
☆、(七十四)
“那麼娘娘是對成貴妃……”
“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可是這生死人心,卻又何嘗不似棋局?你進我退,你退我進,短兵相接,性命相搏……說穿了,也只能教人心寒罷了。”
瓊琚伺候著洛瑕卸去釵環,褪去裙襖,入池沐浴。一炷香的功夫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