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可的意思,就看見喬遠峰突然一改稍有些嚴肅的臉色揮揮手衝她笑笑,說:“說多了,走吧,以後長點兒心眼兒,多注意。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餘寶笙抱著湯筒認真地點點頭,又說了聲謝謝。走在回去的路上,心裡一陣輕鬆,這大概是她和喬遠峰見面以來第一次平靜和諧的道別。
報恩
宋向宇每天都有電話打來,這段時間他陪佐芝夏在上海出差。餘寶笙沒有告訴他自己受傷的事情,明明知道他沒時間照顧,何必讓對方內疚,再說,自己一個醫生這個也算是職能所在,用不著昭告天下,除了被秦芬叫回去喝了幾天小阿姨燒的補血的湯,基本上沒把這事當事。但是這次受傷也有好結果,張童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話沒以前那麼多,活兒卻比以前利索很多,不用餘寶笙催,現在簡直快成了科裡最勤快的人。這天張童帶一盒水果放到餘寶笙面前,大概是覺得歉意,張童最近天天帶點兒吃的給餘寶笙,一邊吃水果,一邊看著張童還略有淤青的臉奮筆疾書病歷,餘寶笙很滿意地點點頭。
“張童,我覺得我這回真挺值的,你看烈士們的自我犧牲總是會激勵民眾,催人奮進,我的一小滴血卻是你人生態度的一大轉折,嘖嘖,我太有滿足感了。”
“趕快吃吧,你以為你英雄啊。”張童抬頭看她一眼低頭繼續抄。
“張童,我是不是英雄不重要,但是你這樣我真的很欣慰。哎,明天是什麼水果,我想吃獼猴桃。”
“紐西蘭進口的奇異果可以吧。”張童說著站起來把飯盒拿走,拿著洗滌靈出去。
餘寶笙有些凌亂,攔住張童,連忙說我自己來,結果被推開,看著張童出門的背影,餘寶笙轉臉問旁邊的人他還是張童嗎?這一拳不重啊,怎麼把腦子和良心都重塑了。幾個醫生聽得直樂,笑著說寶笙啊,你這個師姐終於要熬出頭了,我看張童再不出徒,你都要成媽了。
餘寶笙看著張童拎著飯盒回來,對上她的眼睛,居然笑了一下,是那種很帥氣很正常的笑容,完全不是平時嘻嘻哈哈的嘴臉,餘寶笙也回笑一下,心裡想正經起來的張童還真是不好玩兒,不過又一想,這次事件幾乎是喬遠峰擺平的,也因為他的據理力爭,院裡沒有給科裡處分,所以相關人也沒有受到影響,張童雖然捱打,但先舉拳頭這事情要照以前怎麼也得寫檢討了,這次居然平安無事,就是主任開會語重心長地講當前醫患問題有時候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激化,讓大家做好自我保護,不要做不利於自身的事情,這樣也算張童吸取教訓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童問餘寶笙怎麼沒見宋向宇,餘寶笙不以為意地說他出差呢,張童“嗤”地一聲放下筷子。餘寶笙趕忙說:“不用嘮叨,是我沒告訴他,不關他的事。”這幾天沒少被人問這事。
“餘寶笙,你戀沒戀愛過啊,你應該想到一個男人的感受,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打了,第一時間趕不過去不說,甚至女朋友都不在第一時間告訴他,你說他怎麼想?說好聽了這是不想讓他擔心,說得不好聽的,那就是女朋友心裡根本沒他。我不知道宋向宇會怎麼想,換做是我我肯定得好好在女朋友面前努力努力,當男朋友的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還算什麼男朋友?”
“我總不能讓他從上海回來吧,我自己是醫生,傷得有多重自己清楚,難道讓他回來看一眼,我就少疼幾分,快好一點,真要那樣的話,也太唯心主義了。”
“你這女朋友當得可真自覺,省事省力,照你這樣生孩子如果能自己辦,也都自己辦了,不過,那可真是男人的悲哀。”張童看一眼餘寶笙陰陽怪氣地說。
“張童你什麼意思?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嘴真欠。”餘寶笙看著張童那張臉,心想果然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你看看,現在就現原形了。
“餘寶笙,你說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愛情?”張童靠在椅子上斜睨著餘寶笙。
“你個小屁孩兒還跟我講什麼愛情,你自己又懂?噯,餘寶笙也是你叫的?叫師姐。”餘寶笙不屑地笑話張童,張童現在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和宋向宇是愛情嗎?我以前以為你們舊情復燃得多熱烈呢,結果一看,就是杯溫吞吞的水,不燙也不冰,沒意思透了,還沒結婚,我都知道你們以後幾十年怎麼過了,你們上一段是不是也這麼半死不活的?”
“要那麼熱烈幹嘛,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他有他的忙,我有我的事,閒的時候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忙的時候各自負責,溫水有什麼不好,熱水也會晾涼成溫水,既然結果一樣,還是沒有變化的溫水好,起碼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