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摸出那張早開好的支票,塞進方乾的衣服口袋。
方幹這次沒有推讓,而是口裡嚷嚷著: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嘛!!佯裝生氣夾著撒嬌一樣的口吻,讓林煒東心裡隱忍作嘔。他暗歎自已功力夠深厚,不然早被這老小子搞趴了。
“噹噹噹......我們的美人兒來羅。”週週進來急忙關好房門,拉著個低扭著頭,穿身白裙子的女孩兒。方幹看到白裙子,身體沒動,眼睛卻放起光起來。週週看到他的表情,趕緊推著白裙子坐在他身邊兒:“方總,我這個妹妹可是剛出來的,你要心疼她一點兒哦,不要嚇著人家。”
方幹忽上忽下地打量著白裙子的面板、胸脯、手、和下面,她低低的頭,根本看不清臉蛋兒什麼樣。長長的頭髮青絲瀑布,的確有種和別的女孩兒不一樣的清純。
“哎!老女人。還還坐在那裡幹什麼,越是顯得你皮老肉厚的。”林煒東看方幹來了精神,忙叫週週過來。心想:這老頭子可是色中高手,還用得著你教。
“我說你嘴巴能不能積點德呀,我真是想你,又怕看到你。”週週又扭著屁股,坐到林煒東旁邊。手搭在他的大腿最上面,曖昧地撫來撫去。
“你想的人多了。說說,今天想了幾個了?”林煒東打掉她亂摸的手,瞪了她一眼。觸到週週手的瞬間,林煒東覺得那爪子,像剛解凍的肥豬蹄。而她又偏偏坐在一束冷燈光下,越是照得像三年前溺閉,卻今日才浮起的死屍。
暗湧越烈,林煒東終於忍不住,剛跑到洗手間就吐了。今天喝得也不算多,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翻騰。按下抽水馬桶的鈕兒,鏡子裡面他看到張憔悴的臉。千羽!這個名字總在他腦子裡晃悠。她越是冷淡,林煒東就越是控制不住地想她。你他媽真賤!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已,狠狠吐了泡口水。
“老女人。去,給爺找個妞兒,找個能喝的,裝逼娘娘的玩意兒老子不要。”林煒東喘著大氣躺在沙發上。斜眼望見方乾的手腳已經開始不老實,在白裙子裡裡外外摸索。
先前照在週週身上的那束射燈,直直散散地灑在林煒東臉上。他心想,不知道自已看起來像不像溺死許久的浮屍。其實在這種地方,和在臭水溝裡泡著又有什麼區別呢。
週週帶進來的女孩林煒東認識,丫頭確實很能喝。一坐下就自已先乾了杯,把篩子遞給林煒東。林煒東說今天不玩這個,一瓶對一瓶。他拿起已開啟的喜力,自顧自地仰頭灌了起來。那女孩兒也不示弱,咕嘟咕嘟地像在喝涼水。
不知什麼時候,方乾和白裙子也不見了。又過了很久,林煒東才從已經打掃乾淨的包房裡醒來,手錶上的液晶針指向四點。
林煒東買完單,走出綠仙蘿。街上沒什麼人,落莫莫地蕭條。他拿出煙,靠在車上抽了。寂莫像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湧來。他不想回那個空蕩蕩的家,離婚後越是覺得那裡像座墳墓。綠仙蘿的招牌燈,閃閃礫礫地照在他的臉上。腦子裡生出來的又是千羽,這個點兒她正在熟睡。
林煒東掐滅了煙,開車來到月苑小區。望著黑呼呼的視窗,心裡難受得歷害。曾幾何時,他就是她的主人。千羽百依百順的對他虛寒問曖,而他卻嫌她麻煩羅嗦。如今,卻是想見她一面都難了。即使她離得這樣近,也只能看看。
他抹了抹臉,又用力搓了搓。惱火地看看灰暗暗的天,罵了句:操,你他媽就不能幫幫忙麼?發洩完鑽進車裡閉上眼睛,這裡離她近,希望能睡得著。
第四十章 幸福很簡單
林煒東在車上迷迷糊糊了睡了,被凍醒後全身冷得直哆嗦。車裡的曖氣看來停了很久,被壓著的右腿直髮麻,一動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奮力啃咬,兩邊的腳指頭都木著沒了感覺。靠!人倒起黴幹什麼都卡牙縫,油箱標杆兒在0的正當間兒。他看著剛剛蒙亮的天空,越是覺得自已像個棄嬰般無人憐愛。
姚千羽從樓上下來,去市場買菜。她已好久沒有正經給女兒做過早餐,趁著睡得還算穩逸,想趕早買個鴿子給女兒煲碗湯。本來沒有太注意那輛停得歪歪扭扭的車,林煒東一聲呼喚讓她扭過頭,看到臉色蒼白的前夫。姚千羽知道他不會這麼早起床,那...就可能是在這裡呆了一夜,當下心裡有點異樣。
林煒東剛才咬著牙叫了姚千羽一聲,這會兒連話都說不出來,僵硬的身體卡在車裡。姚千羽看著他額頭上的傷痕已經結了疤,邊緣被凍得刺刺地翹著,好不可憐的樣子。把家鑰匙遞給了他。
林煒東哆嗦著,兩手接過鑰匙,又滑掉在駕駛室裡。姚千羽看他實在是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