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你都不會幸福,他們那種家庭,走進去都是麻煩。”他情緒激動地把她的肩膀轉過來,讓她看著自己。他用從來沒有過的鄭重和誠懇說:“可兒,都怪我,我不自信,我沒出息,我不應該對你放手,留都沒留你,就把你拱手讓給他們了。”
他第一次和女孩子表白,說的語無倫次,以至於,他的臉色微微有點漲紅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我會賺錢養你。我不能給你富足的生活,但是,這輩子,我不會和任何女人有關係,我肯定就喜歡你一個人。”
可兒瞪大眼睛盯著藍衛晨看,記憶中,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正式地和自己表白過呢!他說的面紅耳赤,被她那麼一注視,他竟是有點手足無措,不自在了。她看著他忽然止不住地微笑了起來。挽過他的胳膊,她親暱地偎依著他往前走。“你少來。”她避過了他的話題。“我運氣不好,我不想把我的壞運氣帶給你。我看還是郭美麗適合你。”
藍衛晨側目俯視她,有些懊惱。從小到大,他每每提及此類問題,都被她巧妙地避開了。他就像一個拳擊手,卯足了勁使出全身的力氣揮出那麼一拳,結果都是打到棉花上,輕飄飄的的,連點回音都沒有。
這回,他不準備放棄了,不能讓她再這麼糊塗地把問題避開。他收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可兒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來,重新折回來站到他面前。“你怎麼不走了?”他面色沉靜地注視著她,清楚地說:“從小到大,我每次跟你說這個話題,你都避開,我真的一點不好麼?你真的就一點對我沒感覺麼?”
可兒瞪著他,然後,她懊惱地跺了跺腳,“藍衛晨,你是不是一定要來攪這個渾水?你覺得我現在不夠煩,不夠亂是麼?”她轉身氣哼哼往前走。揚聲喊:“我餓了,我要去吃飯。”
藍衛晨一把扯過她,將她的身子禁錮在他的近前。“我真的有點怕你,可兒。”他死盯著她,咬著牙說:“我從來沒怕過任何人,但是,我真的怕你。我如果不怕你,我早該要了你。如果你當初跟了我,就沒他許橈陽什麼事了。我真恨那天,為什麼讓譚東城送你回家?”他狠狠皺起了眉,眼眶發紅了。“我現在都在後悔,當初為什麼沒要你,為什麼怕你?為什麼沒勇氣把你留在身邊?為什麼要讓你媽帶走你?”
他情緒激動,不能自己地將她攬進懷裡,“可兒,”他傷心地低語。“我怕我給不了你好的,我一直覺得我配不上你。我現在答應你,我會上進,我會好好的,總之,我都聽你的。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可兒被說的熱淚盈眶。藍衛晨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他表達感情的方式不細膩,不溫存,他硬邦邦的像塊石頭,說出的話更是沒什麼條理。但是,她卻在心裡暖暖地漾起了熱流,那沉澱在久遠年代裡的東西又被勾了起來。真的,如果當初他要了她,她也許就不會來北京了,不來北京,她就不會遇到許橈陽,不會遇到譚東城,不會有今天。
但記憶不是流沙,握在手裡,稍一用力就可以從指縫裡擠出去。記憶是煙,是霧,是雲彩,無聲無息,看不見影子,抓不到輪廓,卻可以無處不在。記憶更像是空氣,沒了它,可以直接要了你的命。
她從他懷裡脫出來。仰頭看著他。“晨子,”她充滿感情地說:“你是我的親人,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你早已成為我生命的一個部分。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取代你,沒有人可以用他的好替換掉你的好。我現在沒有信心去接受任何一段感情,許橈陽和譚東城,他們是兩個毒瘤,盤踞在我的左右心房。也許我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解除他們的陰影,什麼時候能夠真正走出來,也許能,也許一輩子都不能。所以,”她凝視他的眼神更柔和了,“別來攪這個渾水。晨子,不要對我們之間的關係做任何改變,不要成為我身體裡另外一個毒瘤,那會直接要了我的命。”
藍衛晨無言以對了。呆呆地站在那兒,他被嚇住了。毒瘤?要了她的命?她用了那麼激烈的字眼,真的把他嚇著了。他嗒然若失地瞪著他面前這張臉,看了二十年,真的,他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看過這樣的表情,心灰意冷,充滿了絕望。真的,有多久了?她的臉上沒有了那份歡愉,沒有了那份快樂?她已經不是最早他認識的小女孩了?
他心頭混亂地站在那兒,情緒裡浮起一種難言的苦澀和悵惘,心口少見地開始發疼了。
可兒悄悄看了他一眼,拉住他。“走吧!”她親切地說。那語氣真的像對親人。“我餓了,我中午都沒吃好呢!”他說不出話來了。只覺得滿腔的感情都堵在胸口的地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