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進來。對面還有人家,這樣的時候,在門口多說一句話都不合適。
關上房門,她開了燈,在燈光下瞪著他。譚東城依然在笑,他的笑容輕飄飄的。他歪歪扭扭地靠著門口的牆壁,注視著她。只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止住了笑。他的表情端正起來,眼珠深邃起來,那瀰漫在眼珠上的酒意被趕到了瞳仁後面。他們默默對視了一會兒。
“對不起,”他出聲了。“我今天表現的沒有風度了。我不應該把你放下就走,我不應該小心眼,我不應該看你被許橈陽打的心神大亂的時候嫉妒。我更不應該怪你。”熱氣迅速在眼球上蔓延開來,她的鼻子微微發澀了。她注視著他,沒有說話。
“可兒。”他依然靠在牆上。燈光照著他的臉,他的臉有些泛青了。“我想表現的硬氣一點,骨氣一點,我想等著你給我打電話。我想,我不來找你,你總會給我打電話的。可是,可是,我挺不了。我不想來打擾你,也許,我今天如果不來,我不會死,但是,我肯定比死還難受。你看,”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沒有出息?我竟然連一個晚上都挺不過去,我已經變的不像我了。說實話,我真的輕視現在的我。”他說的語無倫次。“你看,我死定了,我完了,可兒。”
他專注地凝視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狼狽的神色。因為她的注視而手足無措了。他舔了舔嘴唇,困難地拗口地往外硬逼出一句話,“我想,如果你能少想一下他,多想一下我,多想一下我的好。或者,你會發現我沒有那麼差。”他的喉結處費力地蠕動,臉色因為說的這些話而由青漲紅了。“而且,我愛你絕不會比他的少半分。”
可兒驟然投進他的懷裡。她的眼淚瘋狂地往外湧出來。在這一瞬間,她的心頭湧上一股強烈而複雜的感情。有痛惜,有歉疚,有感動,有心酸,有溫暖。萬千情緒,讓她悲不自己。她緊緊抱著他的腰,哭的渾身抽搐,語不成聲。“譚東城,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為什麼讓我晚認識你?為什麼在你之前要加上許橈陽的名字?為什麼?為什麼?”
出了十月份,天氣正式進入了深秋,也跟著迎來了北京進入秋季的第一場大雨。凌晨的大雨,將寒冷的空氣全部留在了辦公室。落地窗前,許橈陽像一個雕像一樣地直佇在那兒,面無表情地看著雨花在窗玻璃上飛濺,看著窗外天與地之間的那片蒼茫。身後有敲門聲響起來,他平靜地說了一聲進來。聽到進來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他的脊背挺得比剛剛更加生硬了。
劉東推門進來。看了一眼那站在窗前的人,他猶豫了一下,吸了口氣,走過來,隔著桌子站在那兒。他注視著他的後背,硬著頭皮說了一句:“你找我?”許橈陽身體在那僵硬了一會兒,慢慢轉過身來。他蹙著眉頭陰鬱地直視著他,眼光帶著透視的力道在他臉上鋪開。
他半晌沒說話,像看個陌生人一樣地看著劉東,把劉東看的毛了。“許總。”他叫。“你別說話。”許橈陽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地瞪著他。“在我沒把你看明白之前,你別說話。”劉東站直了腰。神情端正地迎視著他。“那你看吧!”“你是人是鬼?”他問。
“你說呢?”劉東說:“你看不出來麼?”許橈陽搖搖頭,“我真看不出來。”他的臉色有點發青了,鼻息漸重了。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平靜的有點讓人頭皮發麻。“我現在發現你有點陌生了。”劉東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沒說話,臉色也傳染了他的青白不定。
許橈陽慢慢地走過來,靠近他,伸手提了提他襯衫的領子,他的聲調和氣的要命。“跟了我幾年了?”“從大學時期,到華泰創立,再到今天。”“我對你怎麼樣?”他的聲音繃得緊了。空氣裡有抹蕭殺的氣流慢慢流動開來。劉東眼睛盯著他,不假思索地問:“你說呢?”
“我要你說。”許橈陽沒看他,手順著他的衣領,停在他的紐扣上。他的手指玩味地摸索著那個紐扣。劉東全身都硬成了一個,嘴唇蠕動,硬從喉嚨裡逼出了一個字。“好。”
“那你說說看。”許橈陽的聲音更低了,更沉了,音浪裡的那根弦硬的快斷了。“是你的問題還是對方的問題?”劉東吸了口氣,坦白地回答。“我的問題。”
“劉東,你他媽的。”許橈陽突然像個爆竹一般地炸開了。他臉色鐵青,眼珠子瞪得滾圓。一把扯住劉東的衣領,他怒火萬丈地照著他的下巴就揮出去了一拳。劉東被揚到地上,他撲過去,還沒等對方起來,從地上拎起他,照著他的下巴又狠狠地揮出去了一拳。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誰讓你這麼做的?虧我這麼信任你。”他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