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掛滿了汗珠,襖子裡的衣襟在寒冬臘月裡竟然都被汗水浸透了,但是他卻未在意,儘管口中粗重地喘著氣,卻仍舊跑個不停。
忘情地向前趕著路,臨近年關,路上幾乎一個人都不曾見到,地頭田間也沒有勞作的身影,張真一沒有從前面的那條大道回家,而是走了那條靠近河岸的小道,在他心中,他十分固執地極不想看著路人那憐憫和帶著嘲笑的神情。
跑過一片麥地後,壩頭村的屋簷便清晰可見了,少年飛快的穿過屋後的竹林,還未靠近家門,便聽到透著土牆傳來陣陣的叫罵聲,令人深刻的語氣,令人痛恨的聲音,一切都顯得那樣熟悉而又可恨,夾雜著輕微的哭泣聲還有嬰兒尖銳的哭叫聲。
少年仍舊記得在這個灰色的時刻,母親無助地坐在角落裡任人數落,小小的嬰兒在單薄的搖籃裡絕望地哭著,父親堂堂一米七的漢子竟然被眾人當做玩笑一般唾罵和推攮著卻不還手,生怕傷者自己的妻兒,而那時的自己卻是一臉恨意地躲在桌子底下,看著那一張張可憎的臉,記在記憶的深處。
“你堂堂一個男人,竟然連這點錢都掙不到,你還有臉回來,你怎麼不去死啊,今天不管說什麼好話,我只要你把錢還給我就行!”
“有錢生兒子怎麼沒錢還債啊,你怎麼不把自己給餓死!”
“你就是去賣人今天也要把錢還給我!”
“老子今天不要到錢你就甭想過日子!”
“大哥,你到底有沒有錢,你就還給他們吧,當初是我替你借的,說好的一年就還,現在都兩年了,我也不好跟人家交代啊,你也要體諒一下你妹妹的難處。”
“就是,大哥,要說你出去兩年沒掙到錢肯定是假的,你就逃出來吧!”
聽著這一句句無恥到人間極致的言語,少年的心中頓時仿若被火燒過一般,紅臉痴兒,面目扭曲,眼中噴吐著一股子駭人的冷意,如同野獸一般。
少年緩緩撫平了心中的恨意,臉色漸漸趨於平靜,久經人事的經歷讓他並不像往常那般莽撞,為了自己的父母,為了自己的未來,這一幕自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面對,暴風雨前的寧靜,就讓黑暗來得更深沉些吧,黎明總會劃破黑色的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