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耳,通透的雪梨,配上枸杞、紅棗紛紛點點地裝襯著,真是讓人有食慾的緊。秦妃湊手過來,掃了辛瞳一眼:“你先退下吧。”目光轉回來,溫柔地看著皇帝:“讓臣妾來伺候您吧,瞧這粥熬得真是好,御膳司的人手藝真是錯不了,臣妾的小廚房都沒有這樣的吃食。”
“先放著吧,你大晚上來見朕,有什麼事?”宇文凌這會兒又變了卦,倚在柔軟的靠墊上,慵懶地眯著眼睛,只聲音裡聽不出感情,喜怒莫辨。
冷不丁被出言勒止,秦妃有些尷尬,不著痕跡地收回手,整理了思緒,溫順開口:“主子,眼看著中秋在即,您讓臣妾拉的禮儀單子,臣妾擬了初稿,怕誤了事情,這會兒帶過來給主子瞧瞧,您看哪裡需要改動,臣妾再去置辦。又擔心著主子在外頭大半天吃不好,就讓小廚房現制了些點心給您送過來。”
宇文凌半眯著眼睛瞧她:“你怎知朕今天出了宮?”
“噢,臣妾,臣妾今日丟了個鐲子,一時著急便各處尋找,不知不覺臨近了東華門,無意中瞧見了主子的車駕。”
宇文凌嘴角一絲輕笑:“單子呢,拿來朕瞧瞧?”
秦妃不易察覺地輕鬆了口氣,趕忙雙手呈上去。宇文凌掃了眼,習慣性地朝著辛瞳攤開手掌,等沾足了墨汁的筆被輕輕遞過來,迅速在那張長長的卷軸上圈圈畫畫:“行了,你拿回去看吧。”
這是要趕人了,秦妃是個聰明人,知道主子這會兒大概不大待見她,再戳在他眼皮子底下沒得要惹他生厭,因而乖順地低伏下身子道辭:“主子,那臣妾先回去了。最近天氣轉冷,您注意身子,臣妾改日再來看您。”衝著皇帝深深納了個福,才待要出去,又聽皇帝喚道:“等等。”忙迴轉了身子嬌俏一笑:“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宇文凌還是一副慵懶的樣子,乜她一眼道:“後宮不得干政,儘管這兒不比文華殿戒律森嚴,但也是朕勤政的地方,以後不要來了。”
秦妃心中大驚,這干政的罪名可太過嚴重,自己是萬萬擔不起。心裡萬分失落,面上卻不露聲色:“是,臣妾知道了,不敢打擾主子,臣妾告辭。”
出了清心殿,秦妃身邊的大丫頭上前來攙她,見她面色不豫,不敢多問,只輕輕喚她:“娘娘。”秦妃揮揮手示意她無須多言,直到出了宣正宮,才甩了丫頭的手,憤恨地罵了句:“賤人!”
瞧她那溼著頭髮的樣子,想要勾引誰呢,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是個正經狐媚子,裝的一副純良懵懂的樣子,想騙誰?兩隻碗兩雙筷子,良辰美景原本盼著能跟主子比坐而食呢,讓個丫頭片子攪了局。要不是今兒看見她打景仁宮前過,多留了個心眼兒讓人跟了她去,還不知道主子竟帶了她一起出宮呢,一去大半天,說是連閱微塢也不讓住了,直接搬到了宣正宮,這算是怎麼回事。明明就是個沒爹沒孃來歷不明的野丫頭,這會兒也妄想攀了高枝兒不成,想越過她,門兒都沒有!
這邊秦妃出去後,辛瞳依舊遠遠站著不動,直到看見主子用指關節衝著羹壺叩得桌案突突響,才又上前去佈置碗碟,輕手輕腳地像是弄出一點動靜就要暴露自己這會子不大寧靜的心緒似的。
宇文凌瞧著她收拾,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哂笑,這讓辛瞳更加不得勁。小心翼翼地把羊脂玉湯匙遞到皇帝手裡,又躲到一邊站著去了。宇文凌懶得管她,隨意攪動著通透的濃汁,耽擱了會時間,汁水轉涼凝固了些,倒更加適宜入口了。
“還算有心,沒說了便忘。是你做的吧,沒偷懶?”
辛瞳給他這麼半玩笑半認真地一問,倒忘掉方才的不自在了:“奴才哪裡敢糊弄您,一工一序就沒經得第二個人的手。”
“嗯,賣相不錯,就是甜了點兒,下次少放糖。”
辛瞳見他手裡的青花瓷碗見了底,看樣子是沒嫌棄自己的手藝,心裡也挺高興,又問道:“主子您還要嗎?這粥搭襯棗糕和杏仁酥,您要不要就著點心再吃點?”
“那不如你過來嚐嚐秦妃送來的蜜汁酥餅吧,她那小廚房沒什麼好手藝,但做這個還不錯。”宇文凌一隻手託著下巴,凝著眼神打量她,一副調侃的語調。
辛瞳琢磨著眼前這人是瞧她這會子自在了又成心想給她添堵呢,明明洞悉一切,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會兒難為情,偏生哪壺不開提哪壺,就是不想讓自己好過。可人家是主子,能恣意予人生死榮辱,怎麼抗拒,純給自己找罪責罷了。
應了聲“是”,謝了賞,才想著伸手,又聽他說:“端一邊去吧,給朕再盛碗梨水羹。”
辛瞳湊手給他盛,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