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開始了自己的生活。紮根落戶在農村的知青,想要回城可就不容易了,不管是娶了農村姑娘的男知青,或是嫁給農民的女知青,這個時候都已經是40歲左右的中年人,回城要拖家帶口,男女老少一大幫,這對當時物質並不富裕的大中城市來說是個難以接受難以解決的難題。
為了回城,知青們們絞盡腦汁想出各種辦法,有膽的是帶著老婆孩子回城裡遊蕩,要政府安排工作;沒膽的和老婆鬧離婚一人回城;還有的更是過份,一個人偷偷拔腿開溜跑回了家。最老實的就是一直留在當地沒有回來,唐文超就是後者。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改革開放已經有了成果,國家已經富裕了,城市管理相對寬鬆的時候,唐文超才算帶著家眷回到京城。但是,原來的家已經拆遷改建,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政府只好從新安排,一家人去南城安了家。
麗麗跟隨父母回京的時候已經上了初中。父母咬牙拋棄內蒙的一切回京進城,更多的也是為了兒女的前程著想。希望他們進城後能夠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在京城站穩腳跟總比在草原上當個土財主要好的多。他們沒有想到,在內蒙草原上長大的孩子來到京城,就象把草原上一株綻放的花朵挪進京城肥沃土地裡,適應不了當地氣候環境條件,沒有草原土地上長的茂盛。人也是一樣,在內蒙的學校學習優秀的麗麗,來到京城的學校插班學習總是感到很吃力,最後只考上一所普通的中專。因為沒有關係,學校畢業後安排的工作也是效益不好半死不活的工廠,麗麗果斷拋棄自己出來找工作。
這麼多年,麗麗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好運氣從來沒有這麼快的來過。打小記事兒起,麗麗知道自己的老家在京城,在那個人人都向往的首都。記事兒那一年,麗麗跟著父母回到京城崇文門小四合院,裡面的溫馨和親情,讓麗麗感覺非常親切。爺爺奶奶,叔叔大爺和鄰居幾個家庭共有二十口子住在一個院子裡,大家和睦相處,一家做好吃的,一個院子的孩子都改善生活。麗麗可以到任何一家去,她們都會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招待,叔叔和大爺對她更是親,後來麗麗不想回到內蒙了。她哭著鬧著問爸爸:“我怕大灰狼,我不回內蒙去,我要留在京城。”
年齡稍微大一點,麗麗知道了爸爸是知青來內蒙插隊,自己的老家在京城。她喜歡內蒙地域的遼闊,花草的芳香,牛羊的肥碩,也喜歡內蒙人的直率和豪放。這些和京城的繁華比起來,卻有點相形見拙。京城出門就有車,到處是高樓,人多的象草原的牛羊一樣,好東西在內蒙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些新鮮好奇的事兒讓這個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不住的問:“爸爸,我們啥時間回京城的家啊?”
爸爸沒有回答她,此時,唐文超正在為回京城託關係找門路,四處找人,但是卻處處碰壁。看到女兒那個二層雞蛋皮一樣又滑又白又細膩的小臉蛋,有點辛酸。她對麗麗說:“爸爸一定帶你們回京城去。”
直到麗麗上學到了初中二年級,她們一家六口人才算回到京城。那個四合院已經沒有了,開始蓋起了高樓,因為戶口不在京城,回遷房也沒有麗麗家的,她們只好去南城安家落戶,但是總算回到了京城,回到來了這個夢魂牽繞的地方,這已經很滿足了。
麗麗來到京城,有許多困難是以前沒有想到的。生活習慣這些不說,學習讓麗麗非常難受。內蒙地廣人稀,在學校上學老師和學生家長都非常熟悉,有的老師是麗麗父親一起下鄉的京城老鄉,關係不一般;京城人多地少,老師和學生的關係卻似乎有一層隔膜,就像在你的心上披了一層保鮮膜,看得清楚卻無法溝通。
麗麗的班主任是一個30多歲的女老師,她的個頭不高,長相保守。如果站在這幫初中生中,很難看到她在何處。不過,女老師的個矮,嘴可是夠大夠損的。她看不上那個學生,一不激動二不發火,身不動頭不搖眼睛不眨,絕對不打草稿不要標點,不鹹不淡不長不圓不高不低不粘不黏,損的你抬不起頭來,出不了氣。“呦,你個頭比我高,面板比我白,臉蛋比我靚是吧,你學習不好有資本是吧,你家裡有錢有關係是吧,可我是老師,我和你說一句實話,你學習不好就考不上重點高中,你考不上名牌大學,你就找不到好的工作。在京城你連一個一本都上不了,那你咋還有臉活在世上啊……”
麗麗的有同學在私下罵:“就你那個武大郎身材,不讀書不上大學,恐怕連個男人也找不到。”麗麗心裡想:“我大姑學習好,還是名牌大學畢業,她在新疆一個試驗基地裡,一年出來一次,每次回京城像出國一樣激動。二姑沒有考上大學,嫁個老闆吃喝不愁,不知道她們兩個怎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