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成功。”
我拿著申請表格走出學校,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袁宇知道了交換生的訊息,他比我更熱心,不但替我找了UCLA的所有學科資料,還管葉萍要了一份完整的我們在亞洲論壇的演講材料,逐步翻譯成英文。
我想自己來,但他說:“我比你知道他們想看什麼東西,看吧常歡,你一定會申請成功的,你就該是我的師妹,無論在哪裡。”
我忍不住提醒他:“你在UCB,我申請的是UCLA。”
他做鬼臉:“美國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大,舊金山到洛杉磯也就是幾個小時。”
我沒有他那麼樂觀,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這世界總是簡單一些,但那是他的世界,不是我的。
交上申請資料之後,我終於架不住袁宇和琳達的熱情邀請,與他們一同做了一次短途旅行。
袁宇開了輛麵包車,車上還有琳達的另幾個朋友,全是十幾歲的女孩子,一路笑鬧不斷。袁宇對我苦笑了好幾次,但我覺得他根本是樂在其中,我一點兒都不同情他。
我們去的是黃山附近的宏村,古村白牆灰瓦,小橋流水,大門外是一道清渠,半月形的池塘有天光倒影,我們走過小巷裡的石板小路,在百年老屋的院子裡吃農家菜,村子裡有許多白鵝,悠閒地走在池塘邊上,有人走近也不慌張。
琳達與她的朋友們一進古村就興奮到不能自己,路邊小攤上每一件東西都能讓他們尖叫一陣,一群人在村裡兜兜轉轉,最後走到村後的祠堂時,我就發現她們不見了。
我有些著急,袁宇說沒事,琳達有他的電話。
“可她們不認識路。”
他反問我:“你認識?”
我無奈,只好與他一起等。
祠堂邊就是水道,兩座石橋連線村內外,我與袁宇走到橋上最高處,橋上涼風陣陣,不時有挑著擔的村民從我們身邊經過。傍晚各家各戶都燃起灶頭,回望只看到嫋嫋白煙漫過連綿屋脊,與晚霞融合到一起,彷彿桃源仙境。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裡有灶上炒出來的飯菜特有的香氣,村裡響起此起彼伏叫孩子回家的喊聲,在祠堂周圍跑來跑去玩著的孩子們不情願地應著聲,依依不捨地往家走。
眼前的情景熟悉到令我情不自禁,我看著遠方說話:“小時候我家那兒也這樣,晚飯時間許多大人出來喊孩子回家吃飯,我媽嗓門最大了,多遠都聽得見。”
袁宇和我一樣把手臂擱在橋欄上,半個身子向著我說話:“你小時候住在江西吧?”
我點頭:“我爸跟廠一起內遷的,在那兒結婚生了我,我媽是當地人。”
“現在他們還在那兒?”
我垂下眼:“我媽已經去世了,我爸爸還在江西。”
袁宇聲音低下來:“對不起。”
我振作起來,對他笑笑。
他長的睫毛在夕陽下蒙著一層金光,再開口前停頓了幾秒:“所以你是因為打工不回家的嗎?”
我沉默了,過一會兒才開口:“我爸爸……已經有了新的伴兒。”
袁宇有一會兒沒說話,我保持著一個人平靜的表情,用眼神提醒他:“嗨!請不要再說對不起。
強顏歡笑真是個苦差事,但與被人同情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幸好袁宇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再開口的時候,說的是他小時候的糗事。說他爬樹腿軟下不來了,有人搬椅子要救他,被他爸攔住,說有本事上去就自己下來,他硬著頭皮往下蹭,光著半個屁股跑回家,一路都被人笑。
袁宇說起話來聲情並茂的,笑得我止都止不住,等我好不容易收住笑聲擦著眼角眼淚抬頭,發現他早已不笑了,只低著頭看我,那張臉離我是如此之近,夕陽有熔金之色,讓他五官的輪廓如夢似幻,我能夠感覺到他溫暖的呼吸,那雙形狀優美的嘴唇微微顫動,彷彿下一秒就會碰到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地退後了一大步,等回過神來,就看到仍在原地的他愣愣望住我的目光,夕陽下乍明乍暗,就如同一盞被突然吹滅的燈。
5
日子像流水一樣淌過去,到了假期將結束的時候,我收到系主任的回覆。
她說常歡,我覺得你所交的材料非常好,但是……
她後來所說的話我都沒有記住,我已經看到了學校網站上放出的公告,上面是副校長女兒的名字。
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詫異,這才是我意料之中的結果。
第二天袁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