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儲物櫃,鍾靈嘆了口氣。這是最後一次。
“要不是你個賤/人騙我,還用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我今天就撕爛你這張臉,看看這下面究竟藏了什麼。”
“下藥?哈哈哈哈……”鍾靈想不到這種時候徐靖雯還笑得出來,“你吃了什麼我給你的東西?那天我們根本就沒見過,好好想想,別怪錯了人。”
“你說我大哥……”
鍾靈一愣。二姑對徐靖雯仇恨頗深,當年正是由於徐靖雯的破壞,導致了二姑和江父的最終分離。這些是她所知道的,也因此她始終看不起二姑的這種做法,於她而言,感情不順心永遠不能成為自甘墮落的藉口。
可鍾靈沒想到鍾父也參與在這其中,扮演的還是一個反面角色。
論交情,鍾家和江家是世交;論家世和背景,兩家聯姻就是強強聯合,結局只會是雙贏。而鍾父對幾位姑姑的態度從來不是一般的好,鍾靈實在不明白能有什麼理由促使父親這樣做。
不能接受這一事實的顯然不止鍾靈一個,二姑尖聲反駁:“你胡說,我大哥不會這麼對我!”
“是不會,還是你不願意相信?也對,你不相信他會害你,他才有機會下手。”徐靖雯無情的話語鹽一般撒在二姑傷口上,“你難道不記得你為什麼去的京城嗎?你又是從哪得到他出意外的訊息?憑鍾老爺子的名頭,你要進基地還需要編個假身份混進去?你不覺得奇怪嗎?世上哪裡來那麼多巧合,你不會這麼天真吧。”
鍾靈聽到身體撞上儲物櫃的聲音,料想是二姑接受不了這一事實把徐靖雯推倒。“我不信,一個字也不信,你個賤/人從來都是滿嘴謊言。”在二姑說不信的時候,她的內心已經動搖了。
寒氣自背後升起,鍾靈甚至不敢去細想父親在這一切中究竟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無力感鋪天蓋地襲來,背靠儲物櫃,她深深吸了口氣。
如果有人要鍾靈形容自己的父親,她會條件反射地說出父親是個憨厚的人。沒什麼大才,卻也不會有什麼壞心眼。父親對母親算不得好,對她卻不壞。這些她根本不用去想就會自動浮現在腦海中。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現實中的父親與記憶中的開始有了衝突。父親的形象漸漸發生了改變,越變越多,甚至於有時候讓她覺得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
鍾靈努力回想,她所有的記憶都存在於腦海的某個角落,唯獨某一片空缺無法填補。
江亟曾說她記得所有獨獨忘記了他,她卻覺得她還忘記了什麼更重要的東西。而那份記憶裡有父親。
裡頭雜亂無章的聲音仍在繼續著,兩人似乎扭打在了一起。思索片刻,鍾靈決定趁亂離開。她還未轉身,過道上的感應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鍾靈一驚,猛然抬頭。過道上,楊悅妍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裡。
二姑和徐靖雯似乎也有所察覺,前一刻還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忽然異口同聲:“什麼人在那裡?”
這一聲提醒了鍾靈,看向楊悅妍,她不怒反笑。既然聽到了,就別想置身事外。
楊悅妍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她一會兒望望前頭,一會兒又看看鐘靈,猶豫不決。但她也明白,這個時候最不能做的就是掉頭走人。
楊悅妍動了動嘴唇,條件反射地就想把這一切全推給鍾靈。可她只動了動這個念頭就收回了。方才鍾靈的眼神分明洞悉了一切,她一定知道自己也聽到了。只要她一開口,鍾靈甚至會比自己說得更快更狠。
“我出去看看。”二姑的聲音已然調整到平時的狀態。
鍾靈自儲物櫃間的小道走出來,越過楊悅妍,徑直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二姑已經從儲物櫃後走了出來:“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你擋道了。”鍾靈有些不耐煩。
“真沒規矩,見到長輩也不知道先打招呼。”
鍾靈不去理會話中的譏諷:“我找蘇菁菁,麻煩二姑姑讓個地兒。”
“蘇菁菁?她沒在呀。”
鍾靈試圖越過二姑:“你說沒在就沒在了嗎?我自己去找。”
二姑擋在她身前:“真沒看見人。”
鍾靈來了火氣:“你這麼護著蘇菁菁是什麼意思?工作人員都看見她進休息室了,你跟我說沒人,當我很好騙嗎!”
二姑眼珠一轉,片刻還是堅持道:“她真沒在這裡,可能是工作人員看走眼了。”
鍾靈一臉不信,楊悅妍見狀匆忙上前幫腔:“二阿姨,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