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換上這身妃色繡金花的旗袍,打了淡淡的粉,氣色好多了。頭髮直直披著,也是為了遮掩脖子上的痕跡。
秋禾詫異道:“小姐,你向來都只穿素淨的,我記得這條旗袍你一直沒穿過都是壓箱底。今天怎麼突然想到要穿它呢?”
晚歌笑道:“當然是穿給伯父伯母看的!”
老太太去後,她一直都是一張病容。何況今天被秦文聲這一折騰,整個人就跟片人似的。若是再穿素淨的,看起來就剩半條命一樣。既然是要去面對她伯父伯母,她當然要精神一些。不然的話,人往那一站,就被直接無視了。
祠堂裡,慕振林夫妻兩已經擺好了陣仗。正位置上,一塊塊靈位重重疊疊。無一不在顯示著曾經的人丁興旺,家族輝煌。可如今,慕家的子孫就要在列祖列宗面前談著分家的事情。
晚歌直徑走到餘氏身邊喚道:“媽媽,您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差,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李氏立馬站起來道:“那可不行啊晚歌,就算再不舒服也得撐一撐。今兒要說的事情太重要了,誰都不能缺席。弟妹你就多撐一下,等這事定下來就讓你好好休息。”
慕振林起身對管家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管家點頭回道:“都到齊了。”
慕振林對身邊的小廝又道:“把東西都抬進來。”
抬進來一個大箱子,慕振林轉過身對餘氏和晚歌道:“這裡面,是賬本。弟妹是剛核算過的,相信對賬目沒有什麼疑慮了吧!”
餘氏冷冷道:“大哥把大家都叫過來,想必要說的事早就醞釀了很久。既然這樣,就直說吧不用拐外抹角。”
慕振林冷冷笑道:“好,那我也就不囉嗦了!”
☆、第五十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慕振業把箱子開啟,一邊是壘砌整齊的賬本。另一邊是一包包不知是什麼的東西,還擺放得雜亂無章。
慕振業拍拍賬本道:“賬本你是剛核對過的,我們就跳過它不看了。賬目上剩下的錢,都在這裡。阿祥,你對著賬目給大家點點數。”
管家點完數,拿著賬本與綢布裡包著的銀元放到餘氏面前點點頭道:“二夫人,數目都沒有問題,您清點一下吧!”
餘氏點點頭:“你點過就行了。”
慕振業又拿出一個小匣子出來,開啟裡面是一套純金打造的蓮瓣紋金碗。這個金碗晚歌倒是見過一次,聽說這隻金碗,是清朝年間皇帝御賜的。在清朝年間,慕家祖上曾有三輩官任織造署,可謂是榮耀一時。
慕家每十年清明會大興祭祖一次,而這個御賜的金碗就會被請出來。小時候她曾纏著老太太要拿去看看,可老太太都沒給。每次祭祖結束後,老太太都是第一時間就把它收了起來。想不到她這大伯,連慕家最後一點榮耀都要捨去。
慕振林依次將箱子裡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擺在桌上,然後一樣一樣開啟:“這包銀元,是我變賣了慕家名下所有的田地、山林的錢。這是買家的給的收據,阿祥你點點。這個小匣子,是老太太留下的積蓄。阿祥,這個你也點點。最後,這張是慕家祖宅房契。”
晚歌心裡暗暗嘆息,百年的老宅,就這樣結束在慕家子孫手裡。她有心卻無力,就算現在能保住這老宅。可萬一哪天戰火真的燒到這了,這老宅還是保不住。
慕振林的這一出,除了早就知道的晚歌他們,其他人倒是人心惶惶。雖說這年頭風雨飄搖,又朝不保夕,可人不止要顧遠也得顧近。失了棲息的大院,有人就要天涯飄零了。
管家清點過後,對餘氏道:“二夫人,數目都對,您過目吧!”
餘氏點點頭,管家是老太太的人所以她很放心。她站起身道:“大哥把慕家家底都翻出來了,欲意何為呀?”
慕振林環視一圈眾人,一臉無奈道:“慕家早已敗落,如今連老太太也去了,這個家可謂是名存實亡了。”
晚歌打斷道:“大伯,慕家還有這麼多人在,怎麼就叫名存實亡了呢?”
慕振林皮笑肉不笑道:“晚歌呀,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慕家剩下的家產根本就不夠支援起這個家的開支,苦撐下去結局恐怕更加糟糕。這入不敷出的日子,誰還能有錢貼進來?與其大家一起餓死,還不如趁現在還有些錢大家分一分,各自活命去吧!”
既然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可挽回的餘地。晚歌向前道:“那大伯是打算怎麼個分法呢?我父親雖然現在下落不明,可他依然是慕家的一份子。大伯可不能忘了自己還有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