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晃,在我眼前炫,我怎麼不看?不惹你,你都能找茬兒;躲著你,你還能添亂;讓著你,你倒沒完沒了!你不是特跩麼?特颯麼?麻煩你轉個身,外面人多的是,換個風情點、漂亮點的抒情去,行不行?”
凱文愣了,被她數落得有點掛不住了,“那你招我幹嗎?我要你管了麼?”
“我那是招你?!好,我錯了。就不該理你,不該管你!就該讓你撂大街上,現著!是我對不起你了,行了麼?”安迪也不管不顧了。
安迪雖說嘴上不饒人,但真這麼急赤白臉地吵架,也是頭一回。她已經讓凱文纏得心煩意亂了,又被他揪著話碴兒頂了幾句,還句句頂在了點兒上,也就急了,逮著一句是一句,一股腦兒全潑出來了。
可嚷完了,她也沒覺得痛快,心裡反而更堵了,噎得她的嗓子一陣陣悶痛。
安迪一直自認為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多年的獨立生活和事業的打拼需要她性格堅定、冷靜,觀察敏銳,目標精準,行事果斷。面對客戶,她已經可以從容地控制脾氣,遊刃有餘,收放自如。可面對凱文,他的橫衝直撞如摧枯拉朽般地衝毀、夷平了她的所有偽裝和路障,長驅直入,把她逼到了淪陷的邊緣……
但她還是清楚地知道,她已經不是可以玩兒的年紀了,有些事兒做了就不能回頭,決定了就再難改變,這一步若是趟出去了,很多結果就不是她可以控制,可以承受得了的。她必須逃離這個黏膩又誘人的漩渦,她只能推開這個人。
她再一次成功說服了自己,但是同時,她也好像聽到自己心裡頭吧嗒一聲,有什麼東西輕輕地崩斷了,忽忽悠悠地漂著,徘徊著,而那斷口處溢位的東西苦得她喉嚨發乾,發疼……
凱文眉眼間閃露出濃重的失落,故作的鎮定與倔強也從眼角破碎,坍塌了。
看著凱文的臉色由白轉紅再轉綠,眼底泛著森森的暗紅,失去了光芒,這讓安迪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這才猛醒,她可能真的傷到他了。
她後悔了——幹嘛呢這是?何必呢?怎麼就不能好說好散呢?
只是話已經說了,收不回來了。兩人又這麼烏雞眼似地瞪著,她也不能就這麼道歉啊!於是,兩人就僵在這兒了……
癲瘋大對決
陽臺窗戶好像有什麼聲音,安迪轉過頭。
風越來越大了,陰沉的天空壓下來,要下雨了。
紗簾被風吹起,像兩隻白色的大翅膀,翻飛、撲打著,啪啪作響。
那短暫的溫馨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有了一絲怪異。
算了,道個歉吧。各退一步。
安迪嘆口氣,暗暗準備著措辭。但她忽然感到了涼颼颼的危險。
趁安迪轉身,凱文一步躥過來,抓住安迪,在她露出的鎖骨上咬了下去。
安迪一驚,疼得差點叫起來。可想到鄰居,她又硬生生地給咽回去了。
這一晚上已經夠熱鬧了!
安迪的手反射般地抓在凱文腰上,想推開他。可每推一下,他咬得就更用力些。他居然咬住不放口。
他就像個明明打輸了架卻還不依不饒、撒潑耍賴的孩子。
肩頭痛得鑽心。安迪咬著牙,索性死死掐住了凱文腰上的面板。
可她掐得越用力,他也就咬得更用力。
肩頭慢慢麻木了,不那麼痛了。她橫下一條心,今天決不先鬆手,豁出這塊肉,跟他拼了!
兩個人在安靜中僵持著,就像糾纏在一起的狼和它的獵物……
終於,凱文先鬆開了嘴。
安迪也鬆了手,推開他。
她扭頭看看肩膀,十二個深深的牙痕圍成了一個鮮紅的太陽。
凱文木著臉撩起衣服檢視,腰上有兩塊紫得發黑的淤血,指甲的掐痕處也破了皮,滲著血絲。
到底還是兩敗俱傷!
麻木慢慢退去,安迪又感到火燒般的刺痛。
晶瑩的血珠滲出傷口,優雅地暈染著,和鄰居們拉起手,開始了歡快的越界遊玩。
安迪瞥了一眼,沒有動。
這樣也好,這筆帳就算還給他了!她不欠他什麼了。
凱文失神般盯著那流動的鮮紅,忽然伸出手指,抹去安迪肩上流下的血,放進自己的嘴裡,嚥了下去。
“你就是個瘋子!”安迪詫異地看著他的動作,胃裡的抽動讓她覺得有些噁心。
“你也是!幹嗎硬撐著?叫一聲‘疼’就這麼難嗎?”凱文居然笑了,掏出面巾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