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模一樣,那個急脾氣也是一樣!”
“仔仔的脾氣好像真是不小呢!”安迪想起他剛才咬凱文的樣子。
“嗯。記得凱文一歲多的時候,半夜餓了,給他熱奶稍微慢一點,他就急得扯著嗓子大聲哭,還一邊哭,一邊拍著自己的腿,抽抽噎噎地勸自己‘不急不急’,那個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聽老媽說仔仔有一陣也那樣,大概是從他奶奶說話裡學來的。可惜我沒看到過。” 凱奇笑著搖搖頭。
煦麗的冬陽照在凱奇的臉上,身上,使他整個人都籠罩著令人目眩的光輝,讓浸潤在這光輝的人也感到了它的溫暖,細膩和深遠。
有種朦朧的熟悉,這就是慈愛吧?
他還清楚地記得凱文小時候的事情,但有關他自己孩子的記憶反而很少。
因為他很少有時間和他們在一起。
為了撐起他的責任,他可能錯過了孩子們成長中很多珍貴的瞬間。
這是無可挽回的遺憾。
他揹負著家族的重託,也支撐著企業的生計,他做得殫精竭慮。
他的角色是長子,是哥哥,是丈夫,是父親,他做得盡心盡力。
在他的言詞間,感覺得到他的滿足和欣慰,也聽得出他淡淡的歉疚和遺憾,但卻獨獨沒有抱怨,也沒有刻意的懊悔。
他只是默默地繼續著,在奔波中努力,在疲憊裡堅持。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使命。
他的快樂是他愛著的家人們的笑臉。
他的驕傲是一家人的安寧和幸福。
安迪不禁要想,擔負這些種種的人,要有怎樣的肩膀,怎樣的力量?
而付出了這些種種之後,他,能留給自己的是什麼呢?
他,還有能留給自己的麼?
這一刻,安迪忽然很想為他做些什麼。
哪怕是超過了她的力所能及,她也甘願去試一試。
她,是真的想幫到他,即使只是一點。
該來總會來
安迪把彩紙捲成筒狀,一頭撾邊,另一頭扭結,很快就做成了個漂亮的帽子。
她把帽子遞給凱奇,努嘴示意希希的方向。
凱奇手裡的帽子令希希大喜過望,一臉崇拜地撲進他懷裡,在他的臉上響響親了一下。
在她的眼睛裡,父親,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會,無所不能的。
看著孤零零站在沙灘上的雪娃娃,希希的小臉上有了層擔心,“等我們走了,就剩下它一個人了。它會害怕的。”
安迪想了想,蹲下身,“那我們再做幾個雪天使陪它,好不好?”
“嗯!”希希使勁地點頭。
安迪跳到旁邊沒踩過的雪地上,躺下,手腳並用,幾下便劃出了個飛翔的天使圖案。
希希看了,覺得有趣,也照樣學樣地跟著劃。
小丫頭很聰明,到後來,居然劃出了個側飛的天使。
看著一地的天使飛向雪娃娃,希希興奮地拍著手,又叫又跳又笑。
安迪跪在地上,近乎痴迷地看著希希。
以前,她最怕聽到孩子的叫鬧聲,那種在飯店裡,大街上,毫無徵兆、聲嘶力竭卻也足以讓人撕肝裂膽的尖叫聲。所以,小孩子於她一直是種不可理喻的,要避而遠之的奇怪生物。
但現在,她第一次發現孩子的笑聲也可以這樣清脆,這樣悅耳。連陽光都似乎因此而更加潔淨,更加熱烈。
孩子們的快樂原來就是如此簡單,如此直接,因而竟有了如此的有感染力。
這邊的熱鬧終於引起了仔仔的注意,從雪裡爬起身向這邊跑。
大概是他那個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的樣子太過可愛,跟在後面的凱文忍不住用腳背輕輕兜了一下他的屁股。
仔仔向前一衝,停下來,毫不猶豫地還了跟上來的凱文一腳。
凱文一邊誇張地齜牙咧嘴,一邊抄起仔仔,把他打橫夾在了自己的腋下,送包裹一般,向這邊大步走來。
仔仔咯咯笑著,腳蹬手刨地掙扎,又去搔凱文的癢,弄得凱文也嘰嘰咯咯地笑,手一鬆,彎腰把他又扔在了雪裡。
可看到這裡的“傑作”沒他的份兒,姐姐又護著雪娃娃不讓他靠近,仔仔不樂意了。性子上來,伸腳就要去踢,卻被凱奇眼明手快地拉住了。
仔仔委屈地站在那兒,扭著身子嘟嘴生悶氣。他的臉蛋兒紅撲撲的,額頭和鬢角都掛著水珠,也不知是汗還是融了的雪。那副拗脾氣的倔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