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逡巡一圈,猜測著兩人的關係。西暖全神貫注的清理著他額頭的傷口,一張臉幾乎快要貼到了他的臉上。昏黃的路燈下,景惜河看著西暖臉上細小血管凸起的地方,放在衣兜裡的雙手,一次又一次的握緊,再放開。
“我現在要上藥了,疼的話你就說。”西暖一邊吹氣一邊把藥粉擦到他的額頭上,涼涼的微風從鼻翼上升到額角,景惜河的雙唇緊抿著,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小心翼翼的在意過他的處境和感受。她的溫柔,帶著濃濃的暖意讓人沉淪。每一次她出現在他的身邊,她總是把最多的關心毫不吝惜的贈予他。他的喜怒哀樂,她比任何人都要在意。
景惜河極力剋制住想要擁抱她的衝動,把頭轉到一邊。西暖卻以為是她弄疼他了,緊張的把手一縮,急忙道歉。
景惜河把頭轉過來,搖搖頭,看著她的雙眼,“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西暖被他問得一愣,有些害羞的抓抓頭,“不是以前就問過了嘛,因為我想對你好啊。”想了
想,又自己笑起來,“很傻的理由,是吧……”
秋天的星光在沒有云的時候,總是很明亮。在幫景惜河包紮好以後,西暖靠在街邊的長椅上伸了
一個懶腰,仰起頭來數星星。
景惜河靠到椅背上問:“你今天逃課去哪裡了?”
西暖猛地回頭,他怎麼會知道自己逃課了?他不是很關心深秋的嗎,幹嘛管她去哪兒。
原本好不容易才忘掉的事情,又因為景惜河的詢問而記起。想到景惜河當時擋在深秋面前的模樣
西暖就沒有辦法心平氣和下來。他總是一再的要求她不要和深秋過不去,她一次又一次的答應他。可是,這換來的,不過是深秋變本加厲的欺負,還有他始終站在她那邊的辛酸。
就因為她喜歡他,她就要無止盡的承受這些本不該屬於她的羞辱嗎?
深秋是兩人之間的一道地雷,任何時候踩到都會讓氣氛降至最差。
西暖悶哼一聲不打算回答景惜河的話。抬起頭繼續數星星。
西暖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從前的她,誰要是這麼欺負她了,她不得把那個人扒了層皮,但如今為了景惜河,她都快把自己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了,到了這一步,他為何還總是要提起那個她不想聽到的名字?
景惜河被她的舉動弄得微微一怔,細長拖延的眼角向上揚起,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的模樣。
西暖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可他還是什麼也沒說,收回目光。仰起頭來與她一起看星星。
漂浮在兩人間的空氣宛如抹上了濃膠一樣緩慢的流動,西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夜風吹來景惜河身上肥皂和酒精夾雜的氣味,明明這樣的秋日夜晚,風裡都帶著冰冷的寒意,可到了西暖身上,就像是摩擦起電似的,吹一下反而覺得又熱了一分。
不知為何,西暖總覺得,今天的景惜河與平時不大一樣。
“我這幾天心情不好。”就在西暖琢磨著他哪些地方和平時不一樣的時候,景惜河突然開口。聲音裡是難以壓抑的隱忍和酸楚,“對不起。”
西暖從椅子上倏爾滑到了地上。景惜河竟然會主動和她道歉!西暖驚訝地從地上爬起來狠掐自己一把,確定不是在做夢以後才問他:“惜河,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西暖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那眼睛裡的純淨的擔憂和關心宛如潮水一般向他覆蓋而來,景惜河站起來,終究還是沒有剋制住,輕輕攬她入懷。西暖的身體在他抱住的瞬間變得僵硬。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一樣。喉嚨變得乾澀,滿滿得都是景惜河的氣息充斥在自己周圍。繃緊的神經,嘎嘣一聲,徹底斷線。
夢裡幻想過無數次的面畫與現實重疊,景惜河把頭埋到她的脖頸間,肌膚的輕微觸碰點燃了西暖身體裡所有幸福的細胞,她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深深的呼吸著屬於他的味道。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西暖被這樣的幸福感完全淹沒,景惜河才放開她,纖長的手指撥開她額前的碎髮,溫柔地對她說道:“西暖,認識你真好……”
當西暖精神抖擻的出現在慕蓉和李念晴面前的時候,前者以一個很S的POSE成功的讓後者把剛喝到嘴裡的豆漿都給噴出來了。
“看你這死樣子,景惜河又和你說了什麼的吧。”慕蓉一臉你沒救了的模樣看了西暖一眼,忙拿出紙巾來擦嘴擦桌子,“也就只有你了,他都那樣對你,你還要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哪裡好了,把你迷成這樣。愛情果然是沒有什麼道理和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