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仰著頭,看著厲墨鈞。在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曾經對她說過的那句話。
如果你一直看著對的人,就不會苦惱、迷茫,也不會傷心或者流淚。
“厲先生!走吧!我們要去前臺合影!佩蘭先生說要給我們做一個專訪!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安塞爾衝上來,攬上厲墨鈞的肩膀,將他和米塵一起拽了出去。
這場服裝秀,獲得了所有人預料之外的成功。
受邀媒體的口碑一面倒的好評。
從線條、顏色、搭配上來說,安塞爾也許還不夠完美,但卻展現出了高超的駕馭能力,令人下意識期待起他的成長。
“時尚並不僅僅是各種流行元素的交匯。它也可以是一種被牽引的感覺,一種羈絆,一種顛覆以及反思。”——《時尚尖端》
“當安塞爾用銀白色來展現所謂純真的時候,我本想嘲笑他缺乏深度。但誰說的,天真不能與深度並存呢?”——《紐約風尚》
芮內甚至十分熱絡地與安塞爾商談,他們要共同創立一個新的時裝品牌。
而厲墨鈞完全被時尚記者所包圍,他們爭先恐後,想要對這位神秘的東方男子有更深一步的瞭解。
對於他,時尚記者與評論家們用盡了所有最美好的詞彙,以近乎討好的口吻,想要將這個男子的風韻留住。
米塵早早就躲到了後臺,有人將一罐可樂貼上了她的臉頰,轉過身來,她看見了白意涵。
“到了我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他笑著說。
米塵的拳頭砸在他的胸口,“白意涵,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你在我的人生中,永遠不可能‘功成身退’。”
兩人相視一笑。他們就像歷經滄桑的老友,終於可以一起仰頭望向天空中的流雲。
這一夜的狂歡之後,米塵在別墅裡睡了個天昏地暗。
當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她接到了來自連蕭的越洋電話。
“米塵!你在嗎?我給厲墨鈞打了無數個電話,他都不接!”
米塵心裡一陣緊張,厲墨鈞離開國內實在太久了,難道那邊出了什麼事?
“我這就去叫他來接電話!”
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不是還在別墅裡。
“不用!米塵,我覺得……我跟你說就好……”
“你說吧,連先生。”米塵還是第一次聽到連蕭這麼認真的語氣。
“厲墨鈞他推掉了所有國內的影視邀約,將他姐姐和姐夫留下的星耀股份交給了利睿,賣掉了在波爾圖的酒莊,這樣……才能得到足夠的資金籌辦服裝釋出會,無論場地還是請那些模特還有媒體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他從不求人,但是他向佩蘭先生提出了請求。他……破釜沉舟來到你的身邊,米塵,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是為什麼。我之前很反對他像個十幾歲被感情衝昏頭腦的孩子跑到異國他鄉,但現在我覺得很慶幸。刨去這幾天打爆了我手機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邀請厲墨鈞作為模特參加各種走秀的電話,有一位好萊塢的導演找到了我。他說,他在安塞爾的服裝秀現場看見厲墨鈞時,感到驚豔。他想要邀請厲墨鈞去美國參演一部電影。”
“真的嗎?是怎樣的電影?”
“一部講述醫務工作者的電影,以病毒爆發為背景。厲墨鈞將受邀飾演一個天才但是卻有一點神經質的病毒學家。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劇本,這個角色很有挑戰性而且如果是厲墨鈞來演也一定會很有力度!這是一部典型的學院派電影,它有足夠的實力衝擊奧斯卡!我不想厲墨鈞放棄這個機會!但是……但是我所瞭解的厲墨鈞,雖然會對工作百分之百的專注,可他對名利並不感興趣!他此時此刻待在你的身邊,這對於他而言可能才是最重要的。米塵……我……”
“連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厲墨鈞有他的想法和他的人生。很多時候我們覺得最好的,未必對於他來說那麼重要。但也請你相信他的選擇。”
米塵結束了與連蕭的通話。她起身洗漱,從衣櫃裡取出那間Brioni的風衣,來到樓下的客廳,果然看見厲墨鈞坐在沙發上端著法文報紙。
她不動聲色來到他的身邊坐下,蹭了蹭他的肩膀,將風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你還記得這件風衣嗎?”
兩秒鐘的沉默之後,厲墨鈞說:“你怎麼把它帶來了?”
“因為它讓我覺得,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米塵笑著替他將風衣的衣領整好,“嘿,今天一起出去走走吧?我想去香榭麗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