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隱於陰影中,只露出半張臉,露出的下巴形狀姣好,然而膚色蒼白。方亭在白夜摘下斗笠時看過他的臉,這個殺神有一張很清秀的面孔,這人還是少年,卻又丁點不像少年。
白夜做事極專注,趕起路來幾乎不知疲倦,方亭在馬車內可避風擋雨,他是趕車的人,卻也對一路風雨,甚至漫天雪花都毫不在意,他這麼風雨無阻地一路前行,兩人很快已在北化附近。
方亭坐在馬車中,看一眼窗外,只看見了漫天霜白,以及遍眼空曠。
這一路走來,越走越是荒僻,方亭也越來越沉默。
方亭年紀小,但活得不易,所以他懂得一點,做人要識趣。白夜是他惹不起的人,他更不想觸怒這人,所以他現在分外乖巧,白夜說東他不往西,也不想著逃跑,十分地安分守己。
又是趕了一天的路,到得北化附近,天色暗了,白夜在僻靜處把馬車停下,竄入車廂內,摘下斗笠,把身上帶的乾糧扔給方亭,“吃。”
方亭接過,白夜趕路但求速度,這些天兩人大多都是以乾糧果腹。乾糧是又冷又硬的餅子,有時咬一口都能讓人把牙咯了,著實是有些難以下嚥,但方亭才不管這麼多。他是捱過餓的人,知道這世上最慘的滋味莫過於受餓,這乾糧再難以下嚥也是好東西,他確實是餓了,吃得幾乎津津有味,像一隻見了食走不動道狼吞虎嚥的小狼。白夜看著,輕嗤一聲,“你倒好養活。”
他也吃乾糧,但顯然他自己都覺得這乾糧不太能入口,所以他吃得很慢,拿在手裡偶爾才咬一口,慢吞吞地和水嚥下去。
馬車狹小,坐一個方亭還好——他這小身板著實不佔地方,但進了白夜,就顯擁擠了。方亭三兩下啃完自己的餅子,打個飽嗝,安安靜靜地看著白夜。他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