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伸了個懶腰:
“沒,也是剛醒。”
接過我手裡的瓶裝水,老曹一口氣喝下去半瓶。用手背蹭乾淨嘴角,老曹轉過頭問我:
“酒醒了沒?”
我笑著把車座調好,伸手打了個火兒。別克像是臥在雨水中的一隻怪獸,發動機一陣低低的轟鳴。
緩緩地把車開到路上,我開啟收音機,調頻廣播裡的傢伙放著一首老歌,估計也正趴在播音間裡偷懶打瞌睡。
把老曹送到他家樓下,我沒說話,老曹看了我一眼,也沒邀請我的意思。
“今天不行了,改天,老哥請你來家坐!”
說好明天早上我來接他,揮了揮手,老曹歪斜著進了樓門。
我伸手搓了把臉,使勁甩了甩頭,開車往酒店走。車外的雨水漸漸變小了,我把車窗搖開一絲縫隙,一股冷風裹挾著泥土的氣味,吹在了我的臉上,整個人打了個激靈,感覺精神猛地一振。
快到酒店的時候,我無意中扭頭看了一眼,在公交站牌跟前,一個孤零零的身影跳進了眼裡。
路燈昏黃的光霧裡,雨線不停地打在那人的身上。
一個急剎車,我把別克停在了站牌跟前。抓起背靠上的外套,我推開車門跳下了車。趟著沒過腳面的積水,我跑到已經透溼的姜楠跟前,伸手把外套拽過來,裹住了丫頭滴水的上半身。
姜楠手一鬆,精溼的包包和手提袋掉在了水裡,早就分不清楚的雨水和淚水,順著丫頭的臉頰漫下來。
人往懷裡一撲,抱著我就哇的一聲哭起來。
趕緊抱著丫頭,把她推進了車門,又跑過去撿起地上的包包和手提袋,我才回到車裡。
找了塊乾毛巾,我幫姜楠擦了擦,把一雙冰涼的小手唔在我懷裡暖了暖,掛上檔,車子開進了賓館的停車場。
酒店大堂吧檯後面,睡眼惺忪的服務員看了眼身上滴水的姜楠,面無表情地把門卡扔給我,又坐在椅子上打盹去了。
擁著姜楠的身子,我們上了電梯。
進了房間,我翻出兩條浴巾,把丫頭身上溼透了的衣服全都扒下來,推著她進了衛生間。過了一會兒,衛生間的門開了,姜楠身上裹著浴巾,頭上包著一條白色的毛巾,低著頭挪到我面前。
我沒好氣的看著她,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坐吧!”
衝了杯咖啡遞給丫頭,我問她:
“還冷麼?”
姜楠接過咖啡,低頭喝了一口,略微帶著點怯意,抬起頭問我:
“能給塊方糖嗎?”
看著丫頭把咖啡喝下去,我又從屋裡翻出一盒德芙放在她面前:
“吃點巧克力,身上會舒服一點!”
姜楠看了我一眼,被雨水沖刷成慘白的娃娃臉上,終於有了點紅暈。
“你幫我剝!”
撅起小嘴,姜楠耍賴似地望著我。
無奈,挑了塊榛仁兒味道的,剝開錫紙,給丫頭遞了過去。
“你餵我!”
得寸進尺的丫頭,看著我一臉的偷笑,嘆了口氣,我把手裡的巧克力舉起來,放在丫頭嘴邊上。
低頭咬了一口,丫頭順手接過我剝開的德芙,幾口就吃了下去。我們兩個都沒說話,一口氣吃了半盒巧克力,丫頭拍了拍肚子,抬頭對我說:
“膩死了,不吃了!”
我停下,把手裡已經剝好的德芙放在自己嘴裡。
姜楠像是做錯了事,又怕被老師責罵的小學生,低著頭,把雙手夾在膝蓋中間,偶爾偷偷看我一眼。
我閉著嘴,等那塊德芙完全融化,略帶苦澀的香甜順著嗓子滑下去。
“阿嚏!”
姜楠用手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估計是被雨水澆感冒了。我從旅行箱裡找出感冒藥,倒了杯白開水一起遞過去。
“順子,你看到我是不是不高興啊?”
姜楠看著手裡的膠囊,低著頭問我。
“是,我很生氣!”
我咬牙切齒地說到。
“那我走好了!”
姜楠嘟囔了一下,放下手裡的水杯和感冒藥,站起身要去門廳。我一伸手,把丫頭拽著倒坐在了我懷裡。
從後面把姜楠的胳膊和身子一起圈住,我惡狠狠地在丫頭耳朵邊說:
“想走,沒那麼容易!”
姜楠忍著笑,把頭埋在自己胸前,低聲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