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寧靜、僵化之後,淚流滿面,節奏沒有錯亂。
天刀峰似乎在瘋狂地震顫,長礱江在咆哮,雷聲轟響,天與地一起瘋狂舞蹈。
撲身而來的風和雨是最好的見證使者。它們冷冷的,澆不滅兩團燃燒的火焰。
慕容冰雨,她是雨,燃燒而沸騰的雨,哭泣的雨,聲嘶力竭的雨,又如汪洋恣肆,吞沒了我的所有。
我是林雨,我是雨,曾經的小雨,十七歲已成長得傾盆狂澆,澆打著生命裡無法抗拒的誘惑,滅不了,它越發壯大。
這是雨的緣分,是雨的瘋狂,讓青春血流成河,我們在河中窒息,拼命吶喊。翻滾,擺脫不了,無休無止地掙扎、徘徊,隨著浪潮起起伏伏,永不放開彼此。
爆炸的思維,爆炸的青春,爆炸的人生際遇,是磨難中最美的美好。
張高的腎,你知道它的威力。只有一顆,拯救過慕容冰雨的生命,卻演化出青春的激昂,就在這懸崖峭壁上,數十米的絕洞之中。
而我,只有腎,兩顆,其他什麼也剩下。我不知道它們有多強大,如同我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身手。
當兩個世界的碰撞交融產生,我的師傅所有的一切我都領會過來。
他引用聖人的話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也說女人是成就男人的唯一動力,更說民以食為天,人以性為天。沒有這個東西,何以有人,人何以存在、繁衍與傳承?
風未停,星月未明;雨未住,絕壁巖中春無數。
幾度消停,幾度焚情,幾度人生已忘形?
有笑話說某個人酒量很大,伸一個手指頭,表示一直喝。
而我像一個笑話,一個青春的笑話,伸一個那根,表示雨一直下……
兇猛的青春,兇猛的時光,在逃亡的路上我是兇猛的獨行獸,但彼時,我已不再孤獨。
有人陪我一起流血流汗,有人陪我一起吶喊、掙扎,讓靈飛上雲端,讓魂遊在八方九天。
冰山般的仙子,她迷濛著雙眼,她認出了我,化為了火。燃燒著一切。
而我,除了靈魂,什麼也不剩下,忘卻了身在何方。
沉醉,沉醉,迎越激流。奮勇不歇,不歇……
不知過了多久,時光的腳步就是那麼無法把握。
我終於清醒過來,懷中已是讓人憐惜的一片溫香,面對那張淚流滿面的臉,我的心頭湧起無盡的歉意。
放開吧。哪怕我的雙臂依然有力。我低沉如哀:“慕容,對不起……”
“林雨,你沒有……沒有……”
這是她的回應,低音柔柔,孱弱不堪,細軟撓心。讓你止不住心頭憐疼萬般。
我站起來,竟然悵然若失,身體搖晃不已。
很久很久的活動,你試試你的身體搖晃不?
我轉身朝洞口走去,步履沉重,搖著頭,喃喃話語著“對不起”。
洞口處,風狂雨急,我站在風雨裡,望著天空扭結的閃電,張開雙臂仰天長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雷聲轟然,掩蓋了我的咆哮。聲吼力竭。我頹然頓地,低著頭,呆呆地看著傾盆之雨,接受著它們無盡的洗禮。
那個時候,我的腦子裡竟然只有一張清晰的臉……香姐,她是那麼深刻,如同永恆,讓我淚水奔流……
那時,我聽到了洞內一聲長長的嘆惜,刺得我心頭疼痛難擋。
我流著淚,呆呆地頓坐在那裡。身上應該流血的地方,也在流血。膝蓋已磨得血肉糊糊,血水被雨打風吹淨,不斷地流,我卻忘記了疼痛。
強悍的身軀如同垮掉,身體空了,感覺靈魂都墮落了。腦子裡除了香姐的身影。竟然還有慕容冰雨浮現出一角,越來越壯大,曾經的一切過往,都湧了上來,讓我難以忍受。
一個遠在天邊,一個近在眼前;一個愛我疼我照顧我,一個鼓勵我尊重我;一個在等我強大到給她一切,一個已經給了我最珍貴的一切;一個……一個……
不知什麼時候,慕容冰雨來到我的身邊。她坐在雨裡,緊挨著我。
我長高了,她依然比我高。她伸出雙臂摟著我的肩膀,她的身上是滾燙的,帶著桅子的清香。
她依舊穿著我的無袖獸皮短衣和褲子,簡陋而粗獷的著裝套在迷人萬千的身上,她有別樣的美。
雨打在白晰瑩潤的肩臂上,砸出紅暈,在電光中濺出朵朵晶瑩的水花。凌亂的長髮溼透,蓋著她紅潤無比的臉龐。
我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