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和事。
馳駿忽然明白了什麼,眼裡露出不可思議地震驚,還有一絲自嘲的痛苦。
初秋的月光,美麗冰涼,葉初曉的表情,便與這月光如出一轍。
馳駿還想要開口,但是失血過多的身體,讓他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眼前漸漸模糊,終於最後一點力氣也消失殆盡。
迷糊中,他聽到那雙腳步,一步一步踏著夜色中的小道,緩慢而決絕地離去。
☆、第20章 離別
天還未亮,葉初曉就醒來。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像是做了許多惡夢,但醒來之後,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卻記不起那些惡夢到底是什麼樣子。
她默默地躺了一會兒,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透過玻璃朝外面看了看。此時的天色只一點點發白,新塘難得地處在一片寧靜當中,沒有了白晝的嘈雜。
她想了想,換上衣服輕手輕腳地出門。
拂曉中的涼意,讓她打了個寒戰,卻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心中空洞洞的愧疚和恐懼。
她並不覺得自己需要愧疚。她告訴自己,對於一個打架鬥毆受傷的流氓,她覺得自己的見死不救並不是一件惡事。
相反,她甚至覺得,如果馳駿當真因此沒了性命,那也是他活該,就如同他的好兄弟周浩一樣,他們都是罪有應得。
只是為什麼,這一次她的心不那麼平靜了。
一米多高的垃圾桶,一如既往地散發著惡臭。
葉初曉一步一步走近,不知為何,緊張地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喵的一聲。
一隻黑色的貓,從垃圾桶後面跳出來,她嚇得差點尖叫出來。
葉初曉顫抖著手捂住嘴巴,往那後面一看,昨日躺著鮮血淋漓的人的地方,此時已經空蕩蕩,只有幾隻蒼蠅在那乾涸的血跡上方,飛來飛去。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再走近一步,確定馳駿確實不在之後,腦子一片混亂。
他去哪裡了?被人救了?還是已經死了?
她腦子裡止不住出現馳駿那張冷厲譏誚又有些玩世不恭的臉。
她忽然恐懼地跌跌撞撞轉身,往家裡快速跑去。
在路過一家剛剛開門的早餐店,她又驀地停下。
早餐店已經有好幾個穿著睡衣的街坊來買早餐,嘰嘰喳喳像是在興奮地討論著什麼。
她本以為會聽到馳駿的名字,聽了幾分鐘,也只聽到誰家男人出軌誰家女人出牆這類的話題。
最後只得沉默著走開。
回到家裡,張蓮已經起來,看到她從外面回來,奇怪地問:“這麼早你出去幹什麼?”
葉初曉隨口道:“哦,起來了有點餓,就去買點早餐。”
張蓮見她兩手空空:“那為什麼沒買?”
葉初曉愣了愣:“我忘帶錢了。”
張蓮看著她精神恍惚的模樣,嘆了一聲:“那你再睡一會兒,你想吃什麼我去買。待會還要坐七八個小時的火車,小心累著。”
“哦。”葉初曉嘴上應著,卻沒有回臥室,只坐在沙發上,挺著身體一動不動。
張蓮覺得她今日的狀態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只想著大約是要馬上離開家,心裡多少有些不適應。
等到張蓮買了熱氣騰騰的包子豆漿回來,葉初曉依舊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見到她,立刻問:“你有沒有聽到街坊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張蓮一頭霧水,搖頭:“沒有啊!”
葉初曉頓了頓,又問:“馳駿呢?有沒有人說馳駿?”
“馳駿?”張蓮皺眉看著她,“馳駿怎麼了?”
葉初曉連忙搖頭:“不知道。”
張蓮沉默了片刻,走到她身邊坐下:“馳叔如今出了這麼大事,馳駿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不過這些事都跟你沒關係,你就好好去上大學,安心念書,別再想新塘的這些破事。”
她說完,走進臥室,拿了一張銀行卡走出來:“這些年馳松年是給了我不少錢,但我手鬆沒攢著多少,如今他出了事,我也沒辦法再問他要錢。好在這些年,樓下租錢我都給你存著,正好夠你四年的學費。說起來,要不是馳駿,那天這錢就被你爸搶走了。”
馳駿!馳駿!
葉初曉聽到這個名字,像是受驚一般頓了下。她顫抖著手,將銀行卡拿在手中,想起那日馳駿憤怒離開時的場景,然後想起很多很多場景,自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