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臻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質問意味,柔柔的。
沈念初卻是手指一顫,險些將咖啡杯滑落。
沈念初的手從咖啡杯上抽離,撫著額頭,輕擰著眉宇,有點頭痛。
她發現兩個人的空間,更加不適合談話,她有一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他越淡然,她越緊張。
“臻哥哥,”她半晌後喃喃開口,“對不起。”
他輕悠晃盪著眼前的咖啡杯,將那杯子當成了喝水用的水杯,但是拿在他手上,還是該死的好看,一點也不覺得突兀。
他輕輕淡笑著,但是這笑,沒讓沈念初感受到半分的暖意,迎上那一雙充斥著滿滿譏誚與嘲諷的陰冷黑眸,沈念初手中的半杯咖啡不小心被她忽然無力垂下來的手碰到,燙著了,然後滑落,哐噹一聲,玻璃碎片在地上濺開一地。
“為什麼跟我道歉?”
聞人臻沉默中再一次開口,語氣很高深。
沈念初的心口猝然一顫,下意識地抬眼看向坐在自己正對面的男人。
他慵懶愜意地斜靠坐在設計精美簡潔的椅子上,半眯著星眸,一手向後輕搭著椅背,神態恣意,像在問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沈念初白了臉,她忽然有些明瞭自己帶他來這間咖啡館是錯誤的一個決定,又或者說他早就不打算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了。
無論自己解釋與否,他都不會在意。
因為,自己徹底失去了他。
曾幾何時,他對自己的態度,開始轉變,似乎從自己回國後沒多久。
可是,既然已經來了,她還是需要做點什麼,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愛的男人捨棄自己。
她道歉,證明前晚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但是,她又無法不道歉,難道她硬著頭皮跟個潑婦般的否認嗎?
昨晚,他離開之際,就表明了他信這是真實的,她的否認,只會讓他反感,敢做不敢當。
“臻哥哥,前晚我喝醉了,我真喝醉了。”
她一向不屑跟人解釋,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只能拉下高傲的自尊,求取他的原諒。
“酒後亂性,這個理由被人用爛了。你跟照片上那男的,在國外便是男女朋友,也許你還是貪戀他給你的溫暖。小初,他比我更適合你。”
他低沉的嗓音,明明帶著蠱惑人心的磁性,為何在她聽來,是如此的寒冷。
酒後亂性?
聞人臻嗤笑,當初他跟季璃昕走到一起結婚,似乎是因為一夜情,也可以解釋成為酒後亂性,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是清醒的,只是有幾分朦朧的醉意罷了。
他允許那個女人撩撥他,允許她跟他上床。
那個時候,他並沒有用酒後亂性那四個字來歸納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其實他潛意識裡還是認定酒後亂性比較適合兩個陌生的人之間,而非是兩個對彼此身體熟悉到了極點的。
所以,他不認為小初跟那個左皓人是酒後亂性,估計是半推半就,任由慾望主宰身體。
“臻哥哥,國外是國外,我早跟他分手了,在回國之前,你在我回國之前身邊也不是沒女人,我早跟他一刀兩斷了。我們之間,不該翻舊案的。而且,我從來不認為他適合我,若是他真適合我,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怎會跟他分手,怎會回國找你呢?我跟你訂婚,我想要跟你結婚,這難道還不夠說明我愛你嗎?為何你要質疑我的真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沈念初努力壓抑著這咋然竄起的緊張與不安,故作鎮定的直視著他。
“是不是因為那個季璃昕?”
“那個女人是已婚婦女了,你這麼做,到底拿我置放在何地,還有你這麼做,只會讓聞人家丟人現眼,爺爺肯定不會允許你做有毀聞人家跟SISIRA聲譽的事情出來的!”
聞人臻開口,聲音冷清而理智。
“小初,你似乎忘記了,聞人家那幫人的意願跟SISIRA的聲譽,我如今全部不放在眼裡了,SISRA如今沒了我,根本就運轉不了,老爺子再生氣,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他看著沈念初的眼神甚為犀利,彷彿要將她看透般。
沈念初聞言,前一刻的氣焰已經全然消散,剩下的是滿心的鬱卒,他說的很對,如今他成了SISIRA真正的掌舵者,沒人能拿他怎樣。
除非董事會的股東造反,可是股東們憑什麼造反?SISIRA在臻哥哥的引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