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股涼意從遺像裡傳出來,順著胳膊鑽進了我身體裡。緊接著,我聽到一個亦真亦幻的聲音說,“我的…”
這個聲音透著蒼老,十分耳熟,我猛一搭眼,突然發現,遺像裡陳木升的嘴好像動了一下…
“你說,那箱子裡裝著陳木升的骨灰?”師父問道。
“嗯…”我猛喝了一口水,“那老頭子親口對我說的,我聽到他說話了…”
師父放下手裡的工具,一下一下輕拍著自己的腿。
“師父,要不要再去看看?”
師父手一頓,反問我道:“剛才有沒有人發現你?”
“沒有。”
“這裡面有古怪,先不去管,抓緊想辦法破陣再說,免得夜長夢多…”
下午,七十二個紙物終於全部扎完了。將近傍晚時,雲收雨止,天開始漸漸放晴,霞光將樹葉染成了金黃,空氣十分清冷。
我們在村裡租了兩輛牛車,那些紙物裝了滿滿的兩大車,為防下雨,同時也怕太招搖,我們用兩塊很大的塑膠布蓋住,趁著夜色,趕著車進了山。
一路上,倒也沒有碰到幾個行人。山路坎坷難行,老牛‘呼嗤嗤’喘著粗氣。到了後面,根本就沒有路了,趟著荒草,繞過樹林,直到八點多鐘,才來到那處山坳。
夜空高遠,那些星星彷彿被水洗過,顯得十分明亮。
“天氣不錯。”佘義點點頭,“希望今晚一切順利,小張,要怎麼做,我聽你的。”
“按五行的方位,在這個‘天棺陣’外圍布五個‘地支陣’,然後,用一個‘地支大陣’把它們給套住,最後,割去大陣外圍的荒草,弄一個隔離帶出來,免得到時候燒陣時引起山火,把樹林給燒了。”
“行,那就動手吧!”
我們把那些紙物從車上搬下來,分門別類放好,師父分別貼了一道‘洩陰符’在它們身上。
在師父的指揮下,我們很快就布好了陣,放眼看去,十分壯觀。那些‘動物’一個個頭朝外,尾朝裡,團團圍成一圈,井井有序。弄好隔離帶,已經是十點多了。師父點起一大把香,來到最外圍‘地支陣’的龍頭位,就像插秧一樣,沿著龍頭兩邊一路往下,插了長長的兩排。這兩排香就像水溝一樣,是用來‘排洩’陰氣的。
這種‘地支陣’其實只是布起來麻煩,主要是扎那些紙物,操作起來並不難。弄好這一切,師父拍拍手,抬頭看了看天色,說,“差不多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佘伯和冷兒先在一旁休息。”
我抬頭仰望夜空,那晚看到的‘孽雲’並沒有出現。師父深吸了口氣,‘刷’的一聲抽出桃木劍往地上一插,嘴裡唸唸有詞。
過了一會兒,我忽然聽到一種‘嗡嗡’的聲音,就像蜜蜂一樣,仔細一看,那佈陣的紙物都在顫動,就像地震一樣。然而,我卻感覺不到地在動。片刻,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師父猛喝一聲,拔出了桃木劍。
第兩百二十章 破陣(2)
這時候,那些紙物停止了顫動,四周靜的嚇人,我連大氣都不敢出,蹲在地上,定定的看著。/
師父一動不動的站著,似乎在凝聚氣力,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好一會兒,佘義低聲說,“起風了…”
風?…我一愣,伸手試了試,卻感覺不到風在哪裡,只見師父面前那些香的煙柱微微有些傾斜。
只片刻的工夫,風就來了,‘呼’的一聲,我額前的頭髮往上猛的一擺,嗆的呼吸一窒。風捲著樹葉,‘啪啦啦’的打在那些紙物上,然而,它們卻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也不動。
站起來一看,我忽然覺得,那些紙做的動物似乎有了生命,一個個穩穩的伏在草叢裡,對抗著狂風。師父左手平放胸前,反覆迴圈的捏著訣。
那風吹了大約五六分鐘,見沒法撼動那些紙物,似乎放棄了,漸漸的停了下來,四周又恢復了寧靜。
師父停住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後來告訴我說,這種‘地支陣’和古代借風求雨的一些陣局有些類似。據說,諸葛亮當年火燒赤壁,就是用紙人擺成大陣借的東風。
‘地支陣’在剛催動時,會引來風,如果施術者沒法與風抗衡,陣被吹亂,說明人不勝天,就不能再進行下去了,否則會遭天譴…
師父朝陣裡觀望了片刻,見陣局完好,點起三柱香,插了一張符在腳下,封住了‘洩陰口’。隨後,師父縱身跳進陣裡,往內圈每個‘地支陣’的陣眼裡,分別用燃香插了一道符紙。
弄好這一切,師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