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唯唯諾諾,面對著根本不理自己的龐樂更有興趣起來。
龐樂何曾有被人這樣煩過的經歷。可他雖傻,也知道身邊這個看起來如同傻子般的傢伙輕易動不得,只得時不時找到自己懂的東西答上兩句。雖然開了口,但龐樂本來語言能力就不行,每次只是說出幾個不連貫的詞彙,還老是一頓一頓的。
李峰之前在辦公室裡見識到了龐樂的槍法,有著先入為主觀念的他絲毫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傻子當成了傻子。
見龐樂惜字如金,反而將他當成了真正的高人,畢恭畢敬地向他請教,就差沒奉茶拜師了。
陳玟雯在一旁樂的“咯咯”直笑,李峰雖然疑惑卻也不敢問,乾脆就不理這頭母老虎,還在和龐樂探討關於屍生和理想的問題。你說什麼叫屍生?
人類的生命叫人生,屍王的生命當然叫屍生了。
桓楚也不理後座上的三人,不時別過頭和坐在身邊的老者說著話:“老人家,請問您貴姓?”
老者顯然沒有想到剛才在辦公室裡粗話不斷的桓楚竟然也有如此文雅的一幕,不禁在心中對他的評價又加了幾分,呵呵一笑說道:“免貴姓孫。若是小朋友看得起老頭,就叫一聲孫老;覺得不習慣,叫一聲老孫也行哪。”
孫姓老者隨意的一句玩笑話令桓楚好感大增。
他的祖父祖母都是很嚴肅的人,因此特別羨慕那些願意和孫輩開玩笑的老人。眼前的孫老看年紀,恐怕比他祖父還要大上幾歲,在孫老親切而不失詼諧的話語聲中,桓楚不知不覺就產生了代入感:“孫老開玩笑了。看孫老的氣度應該身份不凡吧,怎麼沒跟著政府退往西藏,來了這麼個地方?”
“唉,年紀大了,總想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正到了六安呢,卻被後面這小朋友給抓了起來。哈哈,人不服老不行啊,現在可是你們的天下咯。”孫老不是李峰,怎麼會那麼容易往桓楚的套裡鑽,輕描淡寫就避開了桓楚話裡的重點。
桓楚嘴角扯起一絲微笑,孫老看似毫無破綻的話裡,依然給他透露了一定的資訊。
在桓楚提到政府退往西藏時,孫老毫不驚訝,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回事。可政府對外宣佈撤離不過是三四天前的事,孫老卻在一週前就被李峰抓了起來。這一週內他自然得不到絲毫資訊,也就是說,早在政府準備撤離時,眼前這個精明的老者便已經得到了訊息。
但這點東西顯然滿足不了桓楚的胃口,他穩穩地操著方向盤,繼續問道:“聽那傢伙說孫老的警衛員身手都很不錯?唉,犧牲了真是可惜。如果他們還在,我們這隊人也會輕鬆許多啊。”
桓楚嘴裡在感慨,其實早就給孫老下了套。首先他不說保鏢而說警衛員,那是因為和平時期只有政壇廳局級和軍方師級以上官員才有專職警衛員。
而看孫老的年紀,顯然不是現役軍官政要,要配警衛員就得再往上推兩級。
其次,老人一般都比較懷舊,警衛員一般是首長的親信,提到他們,尤其是犧牲的他們,八成能開啟孫老的嘴。
可孫老仍然不上當,只是淡淡地說道:“我老人家哪裡有警衛員噢,都是子女孝順,怕老頭子有個什麼閃失,花錢給我僱來的保鏢。我說不用,他們非得找了個保安公司。現在好了,唉,年紀輕輕的,多好的孩子啊,就這麼死了,可惜,可惜。”
桓楚還是第一次和真正的高人在唇舌間過招,兩個回合毫無懸念地完敗。可他絲毫不洩氣,乾脆單刀直入,問道:“孫老,我看您肯定身份不凡,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滿足一下小子小小的好奇心?”
孫老見桓楚換了方式,滿意地對他點點頭,笑道:“小朋友,這才對嘛。現在你掌握著完全的主動,何必要玩試探這一手呢?”
桓楚一愣,暗罵自己愚蠢。
見高人要指導自己,趕緊低頭虛心傾聽。
此時坐在後座的陳玟雯十分配合地給孫老遞了一瓶水,孫老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像你剛才的言語交鋒,那是政壇上人玩的遊戲。現在世界不一樣了,就和舊中國時候一樣。亂世草頭王啊,你有槍,你就是這個。”
孫老伸出大拇指比了比,隨後回頭看了一眼仍在和龐樂探討的李峰,繼續說道:“像你之前對待那個傢伙的方法就很好嘛,試探只會發生在力量對等的雙方之間。力量不對等時,那就該換個方法了。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這兩句話不好聽,但能流傳千年,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過你剛才的試探還是很不錯的。也就是我這個老頭子活得太久見得太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