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熟人還真會在這裡迷路,據我奶奶回憶,我們這個老宅原先就是一個大莊園,周圍都是有圍牆的(只是現在倒了而已),面積基本上佔了我們現在村子的整個範圍,所以說,後輩們將房子砌的離老宅再遠,也還是在這個莊園裡面。
莊園一說我可以證實是確有其事不是奶奶吹噓的,在我初三那年冬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雪,我跟我的大堂哥倆人閒來無事,就想上山去抓兔子,聽有經驗的大人們說,下雪後兔子們只要出來覓食就會留下腳印,這個時候如果我們能跟著它的腳印找到一個兔子窩的話,通常就會逮到一窩的兔子。這對我來說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光兔子肉好吃不說,還可以一圓我多年來想養一隻小白兔的夢想,雖說我生在鄉下長在鄉下,家裡面卻從來一隻小動物也沒有養過。
堂哥他跟我說,我們劉家以前的那個莊園的石砌圍牆下有好多的兔子窩,我們去那裡抓的話,準能一抓一個準,就是點遠。抵不住這迷人的誘惑,那天我跟堂哥爬了有十幾個山頭,累得跟頭牛一樣,終於,在快天黑前趕到離我們最近的一處倒踏的圍牆下面,匆匆的捉了一隻小灰兔就回家了,所以說我是深有體會,我們的莊園有多大,我們的老祖宗是多麼的有錢了。
只是我們這老家實在是太偏了,而且四周都是山,雖說山不高吧!但對公路交通來說還是是很不方便的,因此也只有一條曲折的黃沙滿天的小馬路通到我們這裡面來,至於這條馬路的歷史要追溯到哪一年,也就只有我奶奶知道了。
等到宴席散開人聲退去的時候,天已經隱隱透黑了,安排完那些不方便回去的親人們住下後,深山裡的燈火都已經能亮的全亮了起來,終於,前腳跟打後腦勺的忙碌都過去了。大夥都鬆了一口氣,一邊收拾殘羹剩飯一邊閒聊著,希望我們沒有怠慢到今天到席的每一位客人。
話說我們兄弟姐妹一大堆,要全聚在一起還真的很不容易,趁著個機會,大夥都在堂屋扎堆慰問著,不過無非就是你怎麼樣,他怎麼樣,我跟他們不大熟也沒什麼共同語言,呆一會就走了。
一個人信步踱到祠堂堂屋門口的那棵大橙子樹下,蹲在樹下石椅上雙手呈樹杈狀託著頭看星星,想起在此地跟葉剛的第一次碰面,我就覺得好笑,那個時候的他看起來比現在的他要真實的多,只是這過去的事不想也罷。
透過掛滿綠橙的樹梢,看著那漆黑的夜空裡撒滿了一閃一閃的點點星星,我這才深有感觸鄉下的天空永遠都是最迷人的,以前我最喜歡的就是一個人坐在屋頂上看星星,那時候還小,想的最多的無非就是城裡面那些好玩的,不過這幾年的城裡的生活,讓我覺得鄉下其實才是最真實的,我老想著要是自己老了,一定也要回到這裡來生活,當然那只是空想而已。
樹前的池塘裡,一晃一晃的不知是水光還是燈光裡,映出了一條走動的人影,我回頭一看,是我家堂妹劉甜甜,她跟我一起在鄉下長大,感情還是不錯的,“遇遇,你怎麼一個人坐這裡,夜裡水邊有很多蚊子的。”甜甜拿了倆個雞腿過來坐在我旁邊,順手遞一個給我,我一手接過,今天紮紮實實的忙了一天,也沒好好吃個飯,還真是餓了。如果爸媽也在的話,我可能就會輕鬆一些,只是今年他們都去了海外賺錢,要回來也不是一天倆天的事,奶奶也特別批准他們不用回來了,我家的老大——我姐姐也剛生了外甥女,來不了,我家就我跟還在上學的弟弟回來了,所以我很榮幸的又被他們叫去頂我媽的活了。
“甜甜,你有多久沒回來了?你媽做得這雞真是沒話說了,比五星級大廚師做得都要好吃”我邊啃邊問,“那是,你也不看我媽這是多少年的技術了,能跟別人比嗎?說實話,我這幾年在外邊讀書吧,最想吃得就是我媽做得這雞,好幾次都想哭了,我同學都罵我是‘天下第一雞婆’,唯雞是圖,呵呵。”甜甜也是邊啃邊說,一臉的滿足,“我每年寒暑假都回,前陣子我媽不舒服也回來過一次,倒是你,有將近七年沒回吧!每次回來都看不到你,我還真不適應呢,想想我們小時候,那個粘乎勁,走哪都是倆個人,做盡各種壞事,多瘋狂多瀟灑啊!真是讓人回味!有時候真不想長大。”我回頭仔細看了她一眼眉清目秀的臉,看樣了她是進入青春期的感性一區了。
話說我們這些劉家女生裡邊,就數她這個青春期的小女生個頭最高,一米八零高的海拔,人體骨架又偏瘦,看起來真得跟竹竿有些形似。
“我說,你怎麼還沒長胖啊,你媽看到不知道有多心痛呢,你沒事也多吃點,這瘦的跟竹竿子似的,你是不是沒錢啊,沒錢姐借你點。”我嘴裡繼續啃著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