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盛大的場面,恨不得多長出幾雙眼睛,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眼花繚亂,盯著吞刀吐火的表演者,發出了驚歎之聲。阿佳妮站在那裡,雖然也看得新鮮精彩,可還沒忘了自己的本分。不時伸手從小挎包裡掏出零食往嘴裡塞,吃得香甜,臉上也笑得喜悅。
徐齊霖突然發現斜對面的圍觀人群中有幾個眼熟的,竟是大哥帶著兩個下人,在陪著陳夢薇、陳敬宣、陳夢芷三人,也是看得眉飛色舞。
這是什麼情況?徐齊霖有些發矇,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當然,現在和陳家的關係也是很近。除了把陳敬宣招進大盈庫算學館,讓陳家欠了個人情外,陳老財還應徐齊霖的請求,讓同族的兄弟幫著他打理商鋪的買賣。
徐齊霖挺忙的,小昭、斯嘉麗還撐不起來,徐管家又不擅長商業,陳老財也算是幫了徐齊霖一個大忙。
陳敬宣又是個好學的,經常在課下向徐齊霖請教數學。有時到了徐府,徐齊霖不在,徐齊聘也接待一下,聊聊文學,倒也挺投緣。
今天,陳家姐弟本來是去徐府找小昭、斯嘉麗一同出來娛樂。可沒想到,徐齊霖等人出門早,竟是錯過了。
徐齊聘接待了來客,聽說陳家姐弟對長安並不是太熟悉,便帶上兩個下人作為嚮導,引領著陳家姐弟來到西明寺遊玩。
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徐齊霖看見熟人,心中納悶,可也沒叫喊著打招呼,更沒擠著過去相見,先當沒看見。
“那邊是大郎和陳家娘子嗎?”斯嘉麗也看見了,不太確定地貼近徐齊霖的耳朵,壓低聲音問道。
徐齊霖點了點頭,說道:“這麼多人,先別急著招呼,擠來擠去的麻煩。”
斯嘉麗“嗯”地應了一聲,又開始注目於百戲表演。自家阿郎發了話,她也不用操那個心。
百戲表演過,不知哪家富豪的歌伎班子又出場,絲竹歌樂舞蹈地繼續。
直到再沒有歌舞團出演,喧囂和喝彩聲才沉寂下去,人們開始紛紛向大殿走去,聽說是有大和尚要開“僧講”了。
僧講就是唱釋經題、說經本文、入經說緣喻等等,中元節嘛,自然是唱誦《佛說盂蘭盆經》了。
但僧講的經文都是文言散句,光頭和尚拖長了腔調搖頭晃腦地唱誦,並不是很吸引人。
而明天便會有“俗講”,趁著孟蘭盆節的歡樂,和尚和信眾還要再熱鬧兩天,廟上也想著開俗講多賺些錢。
既然被稱為“俗講”,便不是天書一般的經咒,而是淺顯易懂,情節曲折的經文故事了。也正是這樣,受眾面廣,最受老百姓的歡迎和喜歡。
要知道,當時人們的精神文化生活十分貧乏,什麼電視電影電腦就不用想了,連書本都很貴,大部分人又識不了幾個字,和尚們用形同說評書的形式勸善勸捐,不僅受歡迎,供奉也很豐厚。
“僧講沒意思,咱們去青龍寺看大戲吧!”小昭顯然對枯躁的唸經沒啥興趣,轉頭徵詢意見。
斯嘉麗和阿佳妮連連點頭,也是同樣的心思。
徐齊霖站起身,再找大哥和陳家姐弟,卻已經看不見人影。
算了,他們玩他們的,咱玩咱的吧!
徐齊霖打消了一起去看戲的念頭,和眾人一起出寺,又趕去青龍寺。
當時可沒有什麼茶館戲園子一類的專門性的娛樂場所,戲場就是在寺院裡開建,通常稱之為“某某寺戲場”。
這個“戲場”就是個大臺子,除了供寺裡的法師們做法事開僧講俗講用,平時還會經常上演各種伎樂、百戲、傀儡等文藝活動,附近地區的所有演出差不多都在這裡舉行了。
而唐朝的“戲”也跟後世完全不同,要麼是雙人表演的“參軍”,要麼是木偶劇,或者就是雜技表演。
而所謂參軍戲,有點象二人轉,更象對口相聲。一個演員戴著幞頭、穿著綠衣服,叫做“參軍”;另外一個梳著“蒼鶻”,類似於相聲逗哏和捧哏的。參軍戲的對話法,也很象後世的相聲,以滑稽搞笑為主。
到了晚唐,參軍戲發展為多人演出,戲劇情節也比較複雜,除男角色外,還有女角色出場,方才具有了後世戲劇的雛形。
滿懷期望想看大戲的小昭等人,來到青龍寺卻甚是失望。這邊的戲已經散場,人們意猶未盡,抬上佛像和各種供盆,出寺上街遊行去了。
這種遊行也很是盛大,伎樂、百戲、幡花都跟在遊行隊伍裡,所到之處圍觀者極多,十分轟動。
乘興而來,敗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