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雪花緩緩飄落,起初只是幾片絨毛細的,在空中飛舞,冉冉而落。地上只薄薄的一層,且很快消融,潤溼了地面。
天色已近黃昏,一行車馬緩緩行進,向著遠處顯露出的雄城逐漸接近。
望著熟悉而又朦朧的城池,伍菘用力嚥了口唾沫,要不是自家阿郎在旁邊,他肯定會縱馬急奔。
徐齊霖心中也很急切,但還強繃著,微抿嘴角,顯示著情緒的喜悅和激動。
走了那麼長時間,去了那麼多地方,各地的土特產、新奇玩藝裝了好幾個大箱籠。車上還有易碎的玻璃,獻給李二陛下的寶刀,徐齊霖應該是滿載而歸。
算算時間,還有八天就要過年,還真是剛剛趕趟。準備準備,張羅張羅,大唐的第一個春節啊!
嗯,不叫春節,唐朝沒有“春節”這一說。因為唐朝只有農曆曆法,大年初一叫做“元旦”、“元日”、“元正”或“歲日”。
這麼說來,再過三天就放大假了,徐齊霖不禁笑了起來。
唐朝時,每年規定“除夕元正假”,加起來一共有七天,是除夕及之前三天,和初一(即元日)、初二、初三。很人性化的有木有,還給你辦年貨、收拾家務的時間。
徐齊霖想著,已經走近了城外的商住區。
這可比自己離開長安時熱鬧多了,徐齊霖東張西望,但見商鋪、青樓、邸店都點起了燈籠,顏色不一,煞是好看。
而且,行人不斷,或逛店鋪,或去青樓,或在酒樓裡喧囂暢飲,與城外宵禁的冷清是判若兩樣。
當然,雖然在城外,這裡也不是法外之地。一隊金吾衛昂然走過,顯是在巡邏,哪個宵小敢鬧事,便是找不自在。
不僅有金吾衛,還有市場管理部門,如同城內的東市西市一樣。這也是朝廷能容許城外這個商住區存在的原因,全在控制之內,掀不起什麼亂子。
徐齊霖已經看成了自家的商鋪,以及不遠處那宅院門前懸掛的大燈籠,一陣回家的激動和喜悅瞬間彌滿全身。
伍菘已經縱馬衝出,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他卻已是忍耐不住。奔到門前,不及下馬,他的大嗓門便響了起來,“開門,開門,阿郎回來了。”
不一會兒,大門便被開啟,門房和兩個下人小跑而出,滿臉笑意地躬身施禮問好,雖有諂媚,但讓徐齊霖感到心情舒暢。
“阿郎可回來了,這一走數月……”
“阿郎快進府,小四已經去內院通傳……”
徐齊霖笑著點頭,翻身下馬,早有魯達接過馬韁,直接牽往馬棚。
“阿郎且先進府,這裡某來安排。”伍菘咧著大嘴,招呼著後面的車輛,“這些運到後面倉庫去,這些送去內院,搬動時都給某輕點。”
徐齊霖對伍菘也放心,便邁步進府,直向內院走去。
剛走到內院的月亮門,一個小身影從裡面奔出,帶著咯咯的笑聲,撲進了徐齊霖的懷裡。
徐齊霖哈哈大笑,抱著妹子連轉了兩個圈,調侃道:“想哥沒?長肉了,怪沉的,看來是沒想。”
小昭舉起小拳頭,在老哥頭上擂了一下,笑道:“就是想打你呀,壞蛋。”
徐齊霖笑個不停,抱著小妹便往內院走,跨過月亮門,便看到兩個身影急急忙忙地跑來,不用說,便是斯嘉麗的阿佳妮了。
斯嘉麗聽到下人通報,已是比小昭晚了一會兒,可她跑的速度還真快。可一見到徐齊霖,滿心的思念和問候竟不知如何開口,只叫了聲阿郎便半張著嘴巴,只傻笑著看。
徐齊霖呵呵一笑,說道:“嘉麗,怎麼傻了,不會說話了?”
斯嘉麗這才合上嘴巴,嘿然一笑,說道:“看到阿郎,奴家歡喜得不知說什麼好。”
阿佳妮眨巴著大眼睛,咧嘴笑個不停。
徐齊霖也有那種感覺,本來是極盼望回家相見的,可乍見卻是一肚子話不知從何說起。
斯嘉麗笑著走上來,親暱地挽住自家阿郎的手臂,招呼道:“阿郎,進屋坐著聊,趕路可是辛苦了。”
徐齊霖覺得這才正常了一些,走過庭院甬路,進到屋內。把小妹放下,斯嘉麗和阿佳妮又殷勤地給他除去外衣大氅,端來熱水洗臉。
簡單收拾了一下,徐齊霖便往沙發裡一倚,小昭又貼近過來,打量哥哥,笑嘻嘻地說道:“好象黑了呀!也壯實了不少。”
徐齊霖笑著摸摸小妹的臉蛋兒,說道:“你也長高了,長肉了,我都差點抱不動了。”
“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