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苦寒的河西啦!”聽了徐齊霖的講述,徐惠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既已領旨,也沒別的辦法了。”
徐齊霖笑著說道:“阿姐有所不知,小弟去的是甘州,除了地廣人稀外,環境卻是極好的,並沒有苦寒之慮。”
“甘涼地區,怎比得上京師?”徐惠以為小弟是在安慰自己,搖頭道:“算了,事已至此,也不用安慰於我。”
頓了一下,徐惠問道:“齊俜去襄州,你去甘州,那小昭呢,留她自己在家裡?要不就讓她到我這裡住吧,陛下已經應允。”
徐齊霖撓了撓頭,說道:“那也得問她的意思。我請了兄長的岳父來老宅居住,順便管理咱家的商鋪。陳家還有個小丫頭,與小昭年紀相仿,住在一起,倒也不寂寞。”
“旁人怕是管不住她。”徐惠沉吟了一下,說道:“就算還住在家裡,也要讓她時常入宮學習。”
徐齊霖點了點頭,說道:“這是一定的,不能讓她光是玩耍。”
徐惠不捨得小弟遠赴他鄉,可現在卻已經沒法改變。看著小弟,她只能苦笑,誰讓小弟這麼優秀,被陛下這般看重呢!
徐齊霖在阿姐的目光注視下,嘿嘿一笑,說道:“也就兩三年,小弟就能把甘州變成塞北江南。到時候,就會轉任,回到京師也不難。其實——這長安城除了人多熱鬧,夏季酷熱,冬季陰冷,遠不及甘州夏涼冬暖。”
“要似你這般說,豈會有那麼多人要留在京師。”徐惠無奈地說道:“連那突厥降眾,也不願再回去呢!”
“那是他們笨,不會建設。”徐齊霖笑道:“等小弟在甘州經營一年半載,便把當地的環境畫下來送回來,阿姐一看便知小弟所言非虛。”
徐惠勉強笑了笑,感慨道:“等兩三年回來,已是長大成人了。也好,就算是在外歷練了。既是還兼著大盈庫的差使,可見調回京城的希望是很大的。”
徐齊霖點頭道:“在地方歷練,可比光給皇家賺錢更有功績。到時候,小弟沒準又要加官晉爵。”
徐惠笑了起來,說道:“沒有軍功,年歲尚小,你還嫌現在的官階和爵位不夠高啊?”
“我覺得還能再升一升。”徐齊霖有意讓老姐開心,故意一本正經地說道:“估計陛下也在後悔,擔心日後沒法封賞了。”
“陛下若後悔,便不會派你去甘州了。”徐惠笑道:“好生去做,便是沒有封賞,為政一方,造福於民,也會留名於青史。”
徐齊霖連連點頭,卻對什麼青史留名不甚在意。
姐弟倆聊了好半天,徐齊霖才起身告退。徐惠知道小弟啟程時間已定,怕是見不上幾面,一直送出宮殿,還細細叮囑。
……………
徐齊霖授任甘州刺史的訊息傳得並不算快,倒是大盈庫的工坊最先知道,其中就包括周琪。
原因很簡單,徐齊霖既然兼著庫丞,便要帶走一些工匠和女工,在甘州建立工坊,就近進行棉紡加工。
而且,徐齊霖藉此機會,也給了這些奴婢改變身份的機會。就象用罪犯戍邊,會得到減刑開釋一樣。
“孃親——”周琪邊叫著邊闖進了母親的房間,驚擾了剛迷糊睡著的小娃,立時伸臂蹬腿腿地哭了起來。
周母趕忙抱起鬨著,嗔怪地瞪了女兒一眼。
周琪吐了下舌頭,乖乖地坐下來,直到小娃安靜睡去,才和母親離得遠了些,低聲敘話。
“剛剛貼出的告示,徐丞近日便去甘州赴任,有願跟隨的工匠和奴婢可去報名。”周琪喜色滿面的說道:“到了甘州,工匠待遇從優,奴婢則授予市籍,皆復自由身,但須為甘州的工坊效力三年。”
周母眼睛一亮,趕忙問道:“此事可當真?”
“真的,真的。”周琪連連點頭,慨嘆道:“孃親,咱們這下可熬出頭了。”
周母長出了一口氣,可還有些疑惑地問道:“這個市籍是怎麼個說法,不會是奴婢的一種吧?”
周琪解釋道:“市籍在秦朝時便有,通常是坐列販賣的商賈,與民籍稍有區別,也只是不授田宇而已。”
“而文告上所說的市籍,除了不授田宇外,也是交納賦稅的良民。和民籍的租調庸相區別,市籍之人交納賦稅是用錢財。”
徐齊霖鼓搗出的市籍確實和秦朝的不一樣,按照後世的解釋,就是城市戶口。在古代,城市戶口可不吃香,民籍才是國家要發放田地的物件。
當然,對於能恢復自由,改變奴婢身份的人來說,這個市籍已是巨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