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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應該是李承乾,或是他的那些手下搞的鬼。可如此幼稚粗淺,實在令徐齊霖鄙視。
李二陛下揮退了宮人,往椅中靠了靠,微眯著眼睛問道:“依你對魏王的瞭解,此事如何看?”
徐齊霖笑了笑,說道:“不知此秘奏是何人所上,直接叫來詢問也就是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在陛下如炬目光下,真假全無所遁形。”
你這傢伙還能笑得出來?!李二陛下翻了翻眼睛,說道:“此秘奏是在午門遞上,秘奏者已走,身份如何,尚不知曉。”
徐齊霖微露驚咦之色,說道:“如此藏頭露尾,秘奏之可信度存疑。微臣沒有調查研究,沒有發言權。陛下若想追究真偽,一是追查秘奏者,二是派人去洛州,豈不很容易便能查個水落石出?”
李二陛下捋著鬍鬚,陷入了沉思。徐齊霖的不慌不忙,倒讓他也冷靜下來,仔細琢磨之下,也發現了一些疑點。
秘奏能從午門遞進來,豈是平常人能做到的?哪怕是魏王府中官屬,也沒這個能力。
也就是說,秘奏者能交結宮中的侍衛,甚至是更高階的軍官。只憑這一點,李二陛下就心生寒意。
再看秘奏中所列的李泰的罪狀,多是危言聳聽,卻無實據證人。看著令人氣憤,仔細琢磨,卻有漏洞難掩。
剛剛急氣攻心,實在是有些衝動了。李二陛下輕撫額頭,終於從急怒中擺脫出來,智商又上線了。
其實,李二陛下就是個暴脾氣,但可貴的是能壓制下來,不在急怒中做出決定。
否則,魏大噴子和朝中那些面折進諫者,早被殺光了。
徐齊霖見李二陛下的神情,知道他已經能冷靜思考,便繼續說道:“若是陛下信得過微臣的公忠體國,微臣去新安亦可順道去洛州調查一番。明察秋毫嘛,微臣自覺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李二陛下斜睨了徐齊霖一眼,說道:“公忠體國是有那麼一點,明察秋毫還是算了。在甘州遇刺,你可查出兇手?”
徐齊霖撓了撓頭,有些赧然地說道:“雖未查出,可也把兇手嚇得不敢露面。”
李二陛下對徐齊霖的辯解只是哼了一聲,緩緩說道:“此事不可外傳,朕自會派人查實。”
“微臣的嘴象石頭一樣嚴實。”徐齊霖趕忙保證,又接著說道:“微臣此番入宮,除了向陛下辭行,還有些許建議上奏。”
“拿來朕看。”李二陛下坐直了身子。
徐齊霖只好自己上前,把奏報呈給李二陛下,說道:“宮外還有微臣製作的沙盤,是不是讓宮人抬進來?”
李二陛下點了點頭,低頭開啟奏報閱看,卻是徐齊霖關於河西的詳細研究。
在這份奏報上,徐齊霖將河西走廊的地位提到了國家安危的高度。從漢朝歷史上看,也確實如此。如果河西失陷,長安便會直面威脅。
而從現在的形勢來看,河西以北的遊牧民族是難以構成威脅的;但南面,雖然有吐谷渾作為屏障,可吐谷渾的戰力堪憂,未必能夠起到作用。
李二陛下捋著鬍鬚,輕輕搖頭,說道:“你顧慮吐蕃的威脅,大可不必吧?”
徐齊霖已經讓宮人把沙盤抬了進來,聽到李二陛下這樣說,趕忙說道:“陛下請移步,在這沙盤上能看得更為清楚。”
李二陛下起身走過來,在沙盤前駐足,仔細一看,不禁讚歎道:“這個沙盤做得極好,西北地理形勢一目瞭然。”
徐齊霖嘿然一笑,伸手指點著說道:“陛下請看,這裡是河西,這裡是西域,這裡是吐谷渾,這裡便是吐蕃。”
李二陛下點頭,說道:“嗯,看過沙盤,才知各地的確切情形。這吐蕃,地勢很高啊!”
徐齊霖用力點頭,說道:“吐蕃地勢很高,氣候寒冷,這是他們的極大優勢。因為高寒,一般人很難適應,去了那裡會呼吸不暢,渾身無力,甚至因此而喪命也不稀奇。”
李二陛下沉吟著說道:“你是說吐蕃只倚靠地利,便可立於不敗之地?連我大唐軍隊也難以取勝?”
徐齊霖說道:“要說取勝,也不是不能,但卻絕不是在吐蕃之地。如果兩國開戰,我大唐軍要爭取在吐谷渾將其擊敗,並儘量殲滅其有生力量。”
“吐蕃有地利優勢,可也有其弱勢,便是人口少。經一重創,便能消停十幾年。陛下可以看到,吐谷渾地勢也較高,但與吐蕃比,還是差了很多。我大唐軍隊若在些作戰,或在此駐紮,對高原的適應力也會逐漸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