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才怪!徐齊霖擺了下手,表示大度地原諒此事,說道:“我得加緊工作,藉著送沙盤的事情回長安。你們別打擾我,退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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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愈發地炎熱,徐惠也愈發覺得慵懶。這才坐下看了一會兒書,瞌睡便又上來了,連她也覺得奇怪。
難道是小弟的那番言話讓自己神思不屬,徐惠倚在搖椅中,閉目沉思。可一會兒便睡意上頭,竟是睡著了。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竟是小昭帶著孫不二匆匆趕來。徐齊霖雖沒馬上回來,卻是派人連夜快馬送信,讓家裡人前去宮中照顧。
小昭本已打算去山莊避暑,假也請了,行裝也收拾好了,卻突然得到了這個訊息。她還不敢確定,便匆匆趕進宮來。
見到阿姐好象在睡覺,小昭放輕了腳步,慢慢停了下來。一陣忙亂過後,她的心思也靈動起來。
讓孫不二看著阿姐,小昭轉身走開,找了個宮女,讓她去傳太醫過來,只說徐惠有些不舒服。
小昭不知道老哥是怎麼知道的,但這事兒得宮中太醫確定了才好使。而一旦確定有孕,徐家便能正大光名地送進僕婦或親眷來照顧。
徐惠只睡了一小會兒便醒了,微微睜開眼睛,便看見小昭和孫不二在不遠處站著,就那麼瞅著她。
抿嘴一笑,徐惠緩緩起身,說道:“小昭怎麼來了,不是猴急地要去山莊避暑嘛?嗯,捨不得阿姐,還來告下別?”
小昭嘿嘿一笑,扳起臉對侍奉的宮女直揮手,“你們都走開,我和阿姐有話要說。”
宮人退遠,徐惠不明所以,但還是笑著招呼小昭到跟前坐下,“什麼私密事啊,快跟阿姐說說。”
小昭走過去,盯著阿姐的小腹看了看,才依言坐在阿姐身邊,拉著阿姐的手,說道:“我讓宮人傳了太醫,阿姐呆會兒只隨便說不舒服就好了。”
徐惠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問道:“我沒有不舒服呀,為何傳太醫?”
“老哥說的。”小昭編了個謊,說道:“他臨走前見過阿姐,察顏觀色,覺得阿姐似有暗疾。到了新安他還不放心,便寫信叫我來看看。”
察顏觀色?!徐惠笑了笑,覺得小妹這用詞有些不當。可小弟能從面色、行動上看出暗疾,也不算稀奇,他好象是有些醫術的。
時間不大,太醫還沒到,兕子和新城卻聯袂趕來。原來,她們碰見了冰霞宮急匆匆去請太醫的宮女,詢問之下,也來關心。
“徐充容,你哪裡不舒服啦?”新城快跑幾步來到近前,瞪著大眼睛問道。
徐惠微張嘴巴,不知如何回答,小昭趕忙介面道:“是肚子不舒服。阿姐還不以為意,是我著急去請太醫。要是沒事兒,我也能安心去山莊避暑。”
一說到山莊和避暑,新城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走了,嘟著嘴說道:“父皇不准我和阿姐去,真是令人煩惱。”
兕子也很無奈,但她畢竟大了,知道孰輕孰重,來到徐惠身前,關切地問道:“是肚子痛嘛,不舒服多久了?”
徐惠咧了咧嘴,敷衍著說道:“應該沒事兒的,小昭有點大驚小怪了。”
小昭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辯解,也不想把老哥兜出來。自己是妹妹,對阿姐的關心太正常不過,就是大驚小怪也沒錯。
兕子很懂事,說道:“總要讓太醫看過才放心,小昭只是太過在意阿姐,情理之中嘛!”
正說著話,太醫和宮女已經出現在視線之中。太醫來到近前,連著施禮拜見。一位受寵的充容娘娘,兩位更得陛下寵愛的公主殿下,哪個也不敢怠慢。
唐朝時還比較開放,什麼隔簾診脈,什麼懸絲診脈,還真沒這麼多臭說道。中醫講究看聞問切,多種手段診治,才能準確。你遮遮掩掩,不純粹耽誤病情嘛!
徐惠已經坐到了正常的椅子上,伸出皓腕,由太醫診脈。
“敢問充容娘娘,有何不適?”太醫按照習慣,先開口問道。
徐惠經這麼一折騰,倒也想起什麼,說道:“比較嗜睡,感覺慵懶無力。”
太醫點了點頭,手捋鬍鬚,細心診脈。半晌,他眉毛一挑,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麼,繼續按壓腕脈,臉色也凝重起來。
徐惠身份在那擺著,他不敢問什麼天葵例假。而且,診出喜脈固然是有重賞,可萬一診錯了,宣揚開來,讓陛下和充容娘娘空歡喜一場,也是大罪一樁。
所以,太醫不得不謹慎小心。可他謹慎小心,讓徐惠等人不由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