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一樣,只有經歷了這個過程,才會對兕子的生死放在心上。鍾靈毓秀的小姑娘在即將綻放青春之際逝去,足以讓徐齊霖心痛上一段時間。
徐齊霖先仔細觀察兕子,發現她臉上的黑氣很濃,大雅沒告訴他,這已經不應該叫黑氣,而應該叫死氣了。
雖然有流珠在吸收,但速度卻趕不上陰氣匯聚所帶來的侵襲。但這可能還不是全部,徐齊霖卻是觀察不出。
進了寢宮,連李二陛下也不敢高聲說話,只是期待地看著徐齊霖,看著自己的愛女,眼中不時閃過痛惜的憂傷。
徐齊霖走近床榻,坐在宮人拿來的馬紮上,伸手搭在兕子的手腕上。
凝神靜氣地切脈,徐齊霖連續召了數個名醫的覺魂上身,終於是有所覺察。雖然兕子的生氣已弱,但更主要的還是她似乎正在坦然接受。
也就是說,兕子的求生慾望很弱,這很奇怪,身體內的抵抗力幾乎沒有。
徐齊霖不好做出最後的判斷,他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兕子會有這樣的心態。
“先用流珠吸取黑氣,匯入拘魂令中。”大雅提出了建議,“再把陽氣送入其體內,這樣或許能延長生期。”
徐齊霖知道這種方法是以自己為中介導體,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為黑氣入體,可能會受到些影響。
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他倒還願意冒點險,只要能救床榻上病得支離的小丫頭。
徐齊霖伸手從兕子腕上取下流珠,因為手腕瘦削而顯得有點晃盪。他將流珠握在手中,將拘魂令也移到掌上,運用拘魂令吸取黑氣。
半晌,流珠上的黑氣吸收得差不多了,徐齊霖握著流珠伸到兕子的額頭黑氣處。
流珠有吸取黑氣的作用,如果沒有外力,速度將會緩慢。如今有了徐齊霖的導引,以及拘魂令的強吸,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變沒。
李二陛下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打斷徐齊霖,只是瞪著眼睛注視著愛女的反應。
等到黑氣已經被全吸入拘魂令內,徐齊霖將流珠放在兕子額頭,導引自己的陽氣衝入兕子體內。
這是一個時間不短的過程,連徐齊霖的額頭上也冒了汗,消耗不小。但兕子終於有了反應,臉上似乎有了點血色,眼皮也緩緩動著,最後竟慢慢睜了開來。
李二陛下不由得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呼,快步上前,動作很大,幾乎把徐齊霖給撞翻。
正好歇口氣兒,徐齊霖收起流珠,用袖子擦了把頭上的汗。
兕子的眼神初時還有些呆滯,但慢慢轉動得靈活了一些,顯是恢復了些神智。
“兕子——”李二陛下握住愛女瘦骨嶙峋的手,眼淚差點掉下來。
兕子慢慢眨了下眼睛,微弱而嘶啞地叫了聲“父皇”。
“是父皇,父皇就在這。”李二陛下連連點頭。
徐齊霖站在李二陛下身後,踮著腳歪著頭巴望兕子的神情。
兕子眼珠一輪,瞥到了熟悉的臉龐,立刻定住不動,下意識地問道:“小舅?!”
徐齊霖立刻滿臉笑意地招了招手,說道:“沒想到吧?我今晚才趕到的。”
兕子笑了笑,眼中露出異樣兒的神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微不可聞地瞟了李二陛下一眼,隨即便是有些黯然。
李二陛下見到有效果,心中狂喜之下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又想起徐齊霖來,趕忙轉頭說道:“兕子這是什麼病?朕看有效果,你過來繼續醫治。”
徐齊霖撓了撓頭,他也不確定是什麼病,但卻知道呆在這晉陽宮裡肯定不好。只不過,要編個合適的理由,才好讓兕子暫時搬出去。
“怎麼了?”李二陛下一皺眉,問道:“可有什麼麻煩?”
徐齊霖苦笑了一下,說道:“陛下,微臣也暫時沒看出這病因。可微臣覺得,讓公主殿下換個地方住,對病情應是有益。”
李二陛下緊鎖眉頭,狐疑地看著徐齊霖,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換個地方?難道這晉陽宮有什麼問題,這臭小子吞吞吐吐的?
徐齊霖避開李二陛下的目光,轉向兕子笑道:“公主殿下,你願不願意去冰霞宮住上幾天,或者去新城公主那裡也行。等病好了,去小昭買的宅院看看。”
兕子想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關鍵是後面一句話起到了作用,她是真想出去,真想自由自在。
她這一點頭,李二陛下也沒招兒。眼看著病情有所好轉,總不能再刺激愛女吧?這個時候就得順著,要星星不給月亮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