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尖叫著撲倒在洛毅森面前,扭曲的臉上已經被她自己抓得面目全非,血淋淋的口子,向外翻著白森森的骨肉。那一團一團的黑色物體衝進了她叫嚷的口中,她用手去摳,瞬時間黑紅粘稠的液體順著下巴湧出來,她痙攣一樣地抽搐了兩下,蹬了蹬腿,再也不動。
洛毅森心跳如鼓,帶著公孫錦加快了爬行速度。他們的身邊,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把臉抓撓得像是個怪物、不斷有人痙攣地抽搐。他們能做的只是儘快向前爬,終於看到朱凱死死抓著梁村長的時候,看到那成群的黑色東西竟然不敢靠近。
這時候還想什麼報仇,先保命吧!洛毅森一把抓住朱凱的腳腕用力一扯,朱凱在沒有戒備的情況下,直接被拉倒在地上,連帶著梁村長也跟著摔倒下來。
洛毅森壓著不甘心的朱凱,在他耳邊大喊:“快走,這些飛蛾吃完了他們,就該吃我們了。快下山。”
朱凱用力地掙扎著,想要掙開洛毅森的鉗制。公孫錦也急著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他吼著朱凱:“王蘭想你好好過日子,別把自己交代在這。”
許是王蘭的名字終於喚起朱凱最後的一點理智,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梁村長,忽然仰天長嘯:“蘭子,我對不起你!”
洛毅森在心裡甩給朱凱一記耳光,這都啥時候了,還抒情呢?趕緊撤走才是硬道理!但奇怪的是,隨著朱凱這一聲叫喊,天生那一片烏雲四散而去,月亮露了出來,皎潔清冷的光復又照亮了這充滿了死亡的地方。百年古楓樹像是散發著淡淡的柔和的光芒,一陣清風吹來,那些還“吞噬”著村民們的黑色飛蛾像是受了驚嚇,全部都飛向古樹,猶如黑色的浪潮眨眼間消失不見。地面上還有一些人清醒著,打著滾痛苦地呻吟。但在洛毅森看來,他們還不如失去知覺的好。古怪的黑色飛蛾順著口耳飛進了他們的體內,有一個人正在拼命的拉扯自己的舌頭,活像個吊死鬼。
如此的突變把洛毅森弄傻了,他呆呆地看著古楓樹,看著樹幹上那個凹凸出來的人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本來毫無生氣的“臉”似乎對著他們淡淡一笑,溫婉的,淡雅的笑容。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個“楓鬼”哪裡有什麼變化,還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這種黑色飛蛾怕月光?”公孫錦吶吶自語著。
“應該是這樣。”洛毅森說,“我之前說過,這個祭壇是祭祀月亮的。可能就是因為這種變異的飛蛾。不對……”
他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象。這種變異的飛蛾應該來自地下的古墓,在建成古墓的時候有人在上面搭建起祭壇,並開始祭祀月亮,為的是封住裡面這種吃人蛾。幾百年過去後,梁村長等人開啟古墓,放出了這種吃人蛾。今晚在祭壇前的打鬥,所有人都流了血,血腥氣引來了大量的吃人蛾。烏雲蔽月,吃人蛾傾巢而出,幸虧月亮及時出來,否則,他們誰都跑不了。
為什麼,在吃人蛾出來的時候,自己會想到必須趴下呢?這念頭好像是有人硬生生塞進了他的腦袋裡,真的是……
沒等想“真的是”後面的答案,洛毅森眼前一黑,倒在了公孫錦的身上。
第八章 尾聲與蘇子年的疑問
等他再睜開眼睛,已經躺在縣裡的醫院病房。渾身痠痛不止,手腳跟灌了鉛似的沉重。他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人,一身白衣的廖曉晟正在看書,沒注意他已經醒來。
“廖姐。”他聲音嘶啞,還有些虛弱。
廖曉晟的眼神淡漠的瞥過來,對他淺淺一笑,問:“感覺怎麼樣?”
“糟透了。”他試著起身,卻被廖曉晟按住。洛毅森想起了很多事,問道,“公孫呢?”
“他很不好。他的潰瘍情況比你還嚴重,高燒不止。”
“他也被傳染了?”該死的,為什麼那妖人沒說?為什麼自己沒有發現?難怪在山上他功夫縮水。這混蛋!
廖曉晟似乎對公孫錦隱瞞病情的事也很惱火,說:“雖然景陽已經罵過他了,你也有權利海扁他一頓。”
這一刻,他想起公孫錦曾經割破了手指,沾染過自己的血。現在終於明白,他是在拿自己做實驗。妖人啊妖人!
這件事,廖曉晟也知道了。公孫錦在醒過來之後,跟她提到,這種奇怪的潰瘍病應該來自於那些古怪的吃人蛾,洛毅森在盜洞裡受了傷感染到吃人蛾的毒素。他為了確定這一點,才用自己做實驗。
“放心吧,老大已經醒了。”廖曉晟笑著說,“他在你隔壁的病房,已經沒什麼的大事。”
沒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