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酒吧老闆。
“她來了。”多爾蒂六十多歲,身材高大,面板黝黑,留著一小撮鬍子,有點兒像演員傑克·格里森。喬治婭知道,電視上正在重播他主演的《度蜜月者》8。見到喬治婭,他把平時搭在肩上的毛巾啪嗒一下扯下來。“來啦,今晚要來點什麼?特調“炮仗”?9”
皮特正小口小口喝著生啤。
“健怡可樂,加檸檬。”喬治婭說道。
“最近怎麼樣,戴維斯?”歐文一邊給她倒飲料,一邊問候。米老鼠酒吧長期形成的規矩,是對人人都稱呼其姓,但稱呼歐文字人則例外;喬治婭決定打破這個規矩。
“很好啊,多爾蒂。”她坐到皮特旁邊的凳子上。
歐文對她不守規矩只是皺了皺眉,仍把可樂給她放下。皮特碰了碰她的胳膊,算是打了招呼。他一頭淺棕色頭髮,小鼻子,鏡片中透出一雙活潑的藍眼睛;稱不上很英俊——兩眼間距太寬,下巴突出,頭髮亂糟糟的——但還算蠻有趣。
皮特還有點書呆子氣,穿著打扮猶如生活在五十年代電視連續劇《歡樂谷》10裡的人。喬治婭曾經取笑過他,說孩提時的他,肯定沒穿過懶人鞋和那種上半截無扣的襯衫,因為他現在都還總是穿得正兒八經的。見他不回答,喬治婭覺得自己肯定猜中了,真的有些意外。她也曾見過皮特穿背心和短褲——學霸的外表下竟是一副健壯的體魄——寬寬的肩膀,肌肉發達的雙臂,平坦的肚子。她心中暗自嘆氣; 自己要是另外一類女人該多好……
“你去看焰火表演啦?”
“沒有,剛回家,還在洗衣服。”
“那你去哪兒啦?”
“到威斯康星州北邊和我弟弟露營。”
“你還有個弟弟?我一直以為你就兄妹倆呢。”
“斯蒂夫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他住在明尼蘇達州。幾周前他來電話,說想聚聚。我們就到弗蘭博河去飛蠅釣11。”
“帳篷呀,篝火什麼的都用上啦?”
他點點頭。“還真有點人間天堂的感覺。”
喬治婭搖搖頭道:“我心中的天堂是服務周全的酒店,房間裡有迷你吧檯,隨時可看電影。”
“真遺憾,你沒看到我們的囧樣:兩個臭男人早餐午餐全喝啤酒,晚餐就靠釣魚才有得吃。”
米老鼠酒吧唯一的服務員吉瑪拿著選單過來了。“去那兒嗎?”她示意那個空著的隔間。
“就在吧檯,”喬治婭答道,“省得你端來端去的。”
“謝謝!”吉瑪是三個孩子的單親媽媽,正準備考註冊會計師。她在米老鼠酒吧兼職多年。和往常一樣,喬治婭點了漢堡,半熟的,還有炸薯條;皮特點了烤魚。
“你上週還沒吃夠?”
皮特臉頰緋紅。 “嗯,結果魚餌不對,沒釣到什麼魚,被迫吃了很多比薩。”
喬治婭哈哈大笑。“靠山吃山也就不說了,靠水吃水還是沒門兒啊。”
“不過,我們過得還是很愉快的,盡情享受兄弟情。”他喝了一大口生啤,“那麼,你去哪兒啦?”他總是很小心,儘量不觸碰私人空間。
她就說了茉莉和克莉絲汀·梅辛傑的事情。“後來,剛好在小女孩回家之後,女孩母親的老闆又死於車禍!這事本來就很蹊蹺,所以那位母親嚇壞了,認為這和她女兒被綁架有關。”
“你怎麼看?”
“不好說。我在等毒理檢驗和屍檢報告。”
皮特又呷了一口酒。“你真的很關心這些孩子……特別是女孩。”
有趣的是,福爾曼也說過同樣的話。也許這點他們說對了,開始是蕾切爾,福爾曼的女兒,然後是勞倫·瓦爾希塞,現在是茉莉·梅辛傑。喬治婭碰到的這些人都是弱勢群體,都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但不只是女孩,她回想起卡姆·喬丹,那個智障男孩,居然被誣陷殺了人!喬治婭當然要為他洗冤。
喬治婭特別關注兒童問題,或許是由於自己童年時期就被母親拋棄的那段經歷。十二歲那年,母親出走,留下父女倆相依為命。父親是一名警察,經常酗酒,還經常打她。喬治婭基本上就是自己教育自己長大的。直到現在,一想到母愛,都讓她覺得恐怖。此刻她已經開始煩躁。
皮特接著上面的話繼續說:“呃,你不該為那些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她瞪著杯中的飲料。
“那你怎麼看呢?”皮特試著轉變話題。“關於那位母親?”
“她是否誠實,我真看不出來。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