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一晚上都有些輾轉反側睡不著,這會兒倒是有些迷迷糊糊了。
朦朦朧朧間,卻聽見不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她一睜開眼,便見孫揚已經全神戒備,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蘇蔓蕤放心,然後讓徐雲飛駕車過去一看究竟。
他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看見他們有人身上穿著的是避難基地的服飾,孫揚上前,開口詢問道:“怎麼回事?”誰都知道孫揚身上那件黑底金龍的制服代表著什麼,雖然不情願,但是依然有一個年輕女人開口道:“他們想要打劫我們,被我們發現了。”
她冷冷看向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袖中滑出一把彎刀便要動手,蘇蔓蕤忍不住驚撥出聲,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刷向她看去。
蘇蔓蕤捂著嘴,顯然是不知道該不該出言阻止。
程蛟溫言安慰她:“小蔓,他是死有餘辜。”
“可是……”蘇蔓蕤猶豫著說道,“搶劫,罪不至死吧?”
“哪裡養出來的聖母白蓮花?”那個女人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手起刀落,已經將那個男人一刀斃命,“好妹妹,姐姐教你一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蘇蔓蕤皺著眉頭,“殺人什麼時候變成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對方顯然沒預料到現在還能碰上這樣滿口大道理的人,居然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不由微微一愣,但是隨即,另一個人開口了:“就在我們的生命受不到保障的時候。”他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到彷彿已經漠視了生命。
他的話讓蘇蔓蕤一愣,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路上的靜默顯得那麼難熬,程蛟和徐雲飛幾次都想安慰她,卻發現話不知從何說起,他們經過那麼多事情之後,自然也是贊同對方的意見的,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心慈手軟是致命傷。
可是蘇蔓蕤的“執迷不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讓他們都很為難。
孫揚嘆了口氣,車子已經經過檢查,進入了基地的大門,彼時正是黃昏時分,夕陽西下,卻已不復舊日的燦爛與輝煌,灰濛濛的天空讓人覺得無限壓抑。
孫揚等人進屋去交任務,蘇蔓蕤一個人靠在車窗邊,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程蛟出來看到她那樣,忍不住嘆口氣,正想過去勸解幾句,忽然被高盈盈拉了一把,他一愣,只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走過來,微微彎下腰,在他們車窗上敲了一敲。
裡面的蘇蔓蕤一怔,抬頭卻看到了熟悉的面容,她頓時從沉思中醒過來,推開車門投入他的懷抱:“宋哥哥。”
宋宸懷抱著她,輕輕拂過她的頭髮,有些意外地問:“怎麼了?”
蘇蔓蕤埋首在他懷中,微微搖了搖頭,宋宸便把目光投向孫揚,孫揚斟酌了一下,沒看見宋宸身邊帶著人,便猜想他是不願讓人知道身份,便小心翼翼道:“宋先生……”見宋宸微微頷首,孫揚才把事情說了。
誰料宋宸一聽便笑了:“蔓蔓從小便是這樣,為月憂雲,為書憂蠹,為花憂風雨,為才子佳人憂命薄,真是菩薩心腸。”
蘇蔓蕤抬起頭來,有幾分羞惱:“宋哥哥!”
“沒什麼好傷心的。”宋宸這次倒是語氣略慎重了一些,卻還是那麼雲清風淡,“這就是人類,權利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蘇蔓蕤怔怔的看著他,宋宸把她的手收攏在掌心裡,微微一笑:“或許很久很久以後,到人類的生命無窮無盡,但是卻沒有慾望的時候,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吧。”
“很久很久以後?”蘇蔓蕤想了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那是要很久吧。”
宋宸啞然失笑,他一挑眉梢,漫不經心道:“我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
這句話哪怕是蘇蔓蕤聽了,都不覺得有些什麼,唯有古明月心頭一跳,看向宋宸的眼底已經多了幾分驚疑,這是路易十五一句臭名昭著的名言,只是如今宋宸說來,卻帶著一絲淡然和超脫之感,古明月輕蹙娥眉:“奇怪……”
同樣心中覺得有些怪異的還有高盈盈,她朱唇輕啟,附和著古明月:“的確,好奇怪的男人……明明那麼強大,卻是那麼平和。”
其他人尚好,只覺得這番話最多有些莫名其妙罷了,倒是孫揚一凜,對身邊這兩個年輕姑娘心中多了幾分驚詫。
而那邊,宋宸既然已經接到了蘇蔓蕤,便和她牽手回去,這第一避難基地雖然盡在宋宸的掌控之下,但是知曉他真面目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因此他這般和蘇蔓蕤走在路上,旁人最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