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我很少對別人說我的出生年月。為此,我著實鬱悶了好多年,恐怕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些陰霾了。
不是我迷信,而是玄學這東西的確存在,我們葉家世世代代都是天師,可是沒一個有大名氣的,歸根結底都是祖墳風水不好,而且都不願意去求那些看風水的幫忙。我就不一樣了,我是沒遇見看風水的,要是遇見了先用錢拉攏,不行就用美人計,再不行就放鬼嚇他,如果他不怕,我親自裝鬼嚇死他!我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很有信心的。
天師不是拉客的小姐,不是吆喝的菜販,不是爾虞我詐的商人,這是一門祖傳的技術,一門解人生死的技術。
我家先祖是唐武德年間的一個秀才,那時候秀才科第最高,每年秀才不過一、二人,曾任吏部侍郎,這個意思就是人事局的二把手。先祖由於為人耿直,不善與人搞好人際關係,所以得罪了一些高官,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被下放到河南道,也就是現在的河南。
先祖看透了官場的爾虞我詐,心灰意冷之下游走於名山大川中,機緣巧合得到一本《天師誅鬼錄》,從此代代相傳,中間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卻也比普通人家殷實許多。
《天師誅鬼錄》是本殘書,不知道什麼原因,後面兩頁被人撕扯了去。書上寫的,一多半是解讀各種鬼怪的由來,少半是對付鬼怪的獨門秘術……
別看我歲數不大,可是說到對《天師誅鬼錄》的理解和運用,在家族是那是數一數二的。我爺爺說我是什麼陰陽人,天生就是和鬼怪打交道的天才,我爺爺很有誇獎我的意思,不過我覺得自己也算名副其實。
在別人面前,我總是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自己跟天才就差一步,可是林妙月老是嘲笑我,她把我看的清清楚楚;就像我光著身子在洗澡,而她卻看的一清二楚。我一直琢磨著,啥時候我得偷看她一次,不然就虧大了。
林妙月除了誇獎我是天才以外,還老是說我是陰陽人。在天師這個行業中,陰陽人百年難得一見,是降妖捉鬼的天才。不過林妙月的意思我很清楚,她說我不男不女,我知道自己是一個純爺們,只不過出生時間正好在2月9號的11點59分。所以我很生氣,總是反駁她,我說我不是陰陽人,每當我提出證明一下的時候,她總是一臉可惡的笑我。
很多時候我都納悶,像我這麼一個偉大的天才,怎麼會淪落到鄭州市精神病院,每天我努力回想原因的時候,腦子就像被驢踢一樣,頭痛難忍。
我跟林妙月說,精神病院雖然鳥語花香,勝過人間仙境,可是我更向往外面的生活,聽說現實很殘酷,社會是個大廁所,什麼樣的排洩物都能容納。
林妙月總是語重心長的跟我說,我這麼一個偉大的天才不能讓其他人糟蹋了。我很不以為然,到頭來還不是被她糟蹋?所以我千方百計的打聽這麼逃出精神病院。
皇天不負有心人,林妙月無意間說,只要我半夜不再鬼哭狼嚎,不再用鬼怪嚇唬別人,就可以出院。
所以,這半年以來,我再也不敢鬼哭狼嚎嚇人。不過夜晚太漫長了,總得找點其他娛樂節目,於是乎,我經常拎著一暖壺開水去澆花,希望這樣可以打發時間。不過澆過水的鮮花很少能活下來,我就納悶了,不是說鮮花澆水越多,開的越鮮豔嗎?
我的病友倒是沒什麼意見,好多醫生和護士看著枯萎的鮮花總會罵罵咧咧。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我看著他們心疼的樣子很高興,心想做好事兒不留名果然很爽。
這件事情我偷偷的告訴了林妙月,林妙月敲打著我的腦袋說,你一定要保密,不然就沒辦法出去了。
我很感激林妙月,看來她對我還是蠻有感情的,我信心滿滿的說,我一定保密,除了不告訴我的主治醫師,其他人都知道了。
林妙月長嘆一口氣說,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讓我放心啊!
真是大驚小怪,不就是澆花的問題麼,我對林妙月說,就我這偉大的長相和德性,不管你放哪裡都不用擔心。你要是真不放心,那咱倆就吃住都在一起,有我這麼一個天才陪你上床睡覺,你在人前倍兒有面子。
閒話就囉嗦到這裡,我把心中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表妹啊,我究竟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時候已經不早,天色也暗了下來,林妙月合上筆記本對我說:“這半年來你已經康復的七七八八,醫生說明天你就可以出院。”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訊息,我拉著林妙月的纖纖小手說:“這個訊息太好了,不亞於國足再一次衝出了亞洲。”
“好了,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