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圓滾滾的山包,好像個蛤蟆的樣子,大約三四百米高,看到這裡,我總明白過來,這就是所謂的蛤蟆嶺了,只有在這個角度才能看清它的面貌。
零號基地其實建在一座山腹中,那座小廟已經是在半山腰了,我們進去的山洞並非真正的地底,而是一座被幾乎掏空的山丘,這條河才是真正的地面,我是坐著纜車從上面飛騰下來的。
車道的出口就設在河面上五六米的高度,當年日本人先用船將物資運到這裡,再將物資和人員裝上纜車用絞索提上去。
出口被日本人走的時候炸塌了,表面草木森森,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這次能出來完全是幸運,先放開的兩輛車被衝擊波捲起砸在封住的洞口,將土石衝開一個口子,我們坐的小車才能從口子飛出來,落到下面的河裡,這幾乎是一種意外的運氣。
如果不是爆炸,我們坐的小車力道不夠,只能一個個撞到石壁上,即使不被撞死也很難出來,爆炸無疑幫了我們的忙,雖然摔得昏頭昏腦,好歹撿條命。
我這才想起張連長他們,扭頭一看,發現張連長仰面朝天躺在水裡,席苗也漂在水面上,顧不上渾身疼痛,急忙踉踉蹌蹌跑過去先把張連長拉到岸上,又過去拽住席苗的衣服把她也拉上來。
他倆都昏了過去,我又喊又叫,又捶脊背又晃身子,終於,席苗首先“哇哇”吐出一片河水,首先清醒過來。
她睜眼看看我,面色蒼白,勉強擠個笑容,算是表示感謝。
我急忙又看張連長的情況,張連長還有呼吸,不過頭部血流不止,撞得比較厲害,傷情看來不輕,可能是從洞口出來時被石頭砸傷了,不然不能這麼嚴重。
我忙活一陣,張連長依舊沒有醒過來,只好坐在一邊大口喘氣。席苗想挪過來幫助我,但她勉強剛爬起半個身子,又躺倒不能動了。
這時候,一個人從上游慢慢走過來,居然是趙科長,他雖然十分狼狽,居然比我們幾個都強一些。
我十分高興,連喊帶叫:“趙科長,趙科長,我們在這裡,我們在這裡。”
趙科長終於來到這裡,告訴我他摔在了較遠的河裡,河水很深,所以雖然嗆了幾口水,幸好沒受什麼重傷。
我告訴他:“你快看看張連長,他的頭好像撞破了,你快給包紮包紮。”
“哦,是嗎,這麼嚴重,我看看。”趙科長邊說邊蹲下身子檢視張連長頭上的傷情,張連長傷得不輕,右邊太陽穴後方有個口子還在不斷往外出血。
趙科長檢視了張連長的傷勢,並沒有去找東西清洗傷口和包紮,反而雙手在張連長身上的衣兜裡摸來摸去,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他幾乎將張連長身上所有的衣兜都掏了個遍,也沒找出他想要的東西,我的心卻在一點點下沉,突然發現這個人面色好冷,彷彿以前從來沒見過一般。
趙科長還在手忙腳亂地翻著張連長的衣服,我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趙科長,你在找什麼?”
趙科長猛地抬頭看著我,他的眼光異常寒冷而可怕,我從來沒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人,一剎那,一股寒意從腳底慢慢升騰起來,我的心已經掉到深淵,暗叫不好。
“虎子,”趙科長冷冷地說:“告訴我,那顆假牙藏在哪裡?”
我的眼睛一陣發黑,嗓子眼有些發鹹,胸中有股熱熱的東西涌上來,就要衝破喉嚨,強忍著沒有吐出來,我竭力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儘量不露聲色:“我不知道。”
趙科長突然掏出把左輪手槍,一下子頂在我的腦袋上:“不要耍花招,小子,我沒空陪你磨嘰,我數到三,你再不說,我就斃了你。一、……”
我的冷汗一下流遍全身,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的舌頭在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突然,從趙科長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放下槍,不然我就斃了你。”
是席苗,席苗斜躺在地上,手中卻舉著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趙科長的後心。
我一陣激動,幾乎有些傻了,席苗,席苗從哪兒弄來的槍,她到底是什麼人?
趙科長身子劇烈顫了一下,他慢慢扭回頭,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是小席啊,誤會,誤會,我怕這小子偷了重要的物證,影響,影響破案。”
席苗冷冷地說:“哼哼,是嗎,趙科長,我看你恐怕不是這個意思吧?九哥!”
九哥?九哥是誰?但這時候,我看到趙科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青了,他勉強笑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