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長也看出來了,他大吼一聲,舉槍就射,那人突然扭身,拔腿就跑,順著走廊消失在黑暗中。
張連長馬上就追,大家稀里嘩啦地全跟了過去。
我讓黑背從揹包上下來,用手一拍它的脊背,黑背箭一般就射了出去。
跑了一陣,黑影一直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晃來晃去,但我們就是攆不上。
就在這時,光柱之下,一個黑點突然竄上怪人的脊背,只聽得“唧唧哇哇”一陣叫喚,怪人突然亂了方寸,原來黑背用爪子扣住了怪人的臉部。
怪人顯然沒料到會有猴子從後面追上來,他只注意有沒有人跟在身後。
黑背腳步輕盈,動作敏捷,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看樣子黑背抓傷了他的要害部位,估計是眼睛。
就在他即將倒地的一剎那,黑背敏捷地從背上跳下來,遠遠地逃了,口中卻不時發出“嗚嗚”的恐嚇聲。
我們本來相距不遠,怪人突然摔倒,給了我們追趕的時間。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彼此相距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張連長和趙科長的手槍同時開火,打在怪人身上,那傢伙居然只是閃了幾個趔趄,並沒有摔倒,只見他箭一般竄向最近一間房屋的門前,用力一頂,“喀嚓”一聲,整扇門硬生生應聲而倒,那人閃身進了屋子,接著聽見“咕咚”一聲,好像有東西掉了下來。
大家追到門前,門倒在地上,門柱和鎖都已經被撞壞,看得人一陣心寒。
這東西中了那麼多槍居然沒死,還有一身的蠻力,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等大夥進了屋子,用手電四下一照,差點叫起來。
每個人都臉色慘白,好像看見了活鬼。
屋子靠牆整整齊齊站了兩排人,全都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綹綹,臉藏在長長的頭髮下面。
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姿勢統一,好像列隊等待檢閱計程車兵,樣子十分怪異。
我數了下,屋子站了兩排人,一排十個,總共二十人,全都面向而立,了無生氣。
張連長禁不住說:“奇怪,難道這些也是殭屍?”
小黃用步槍戳了戳離他最近的一個,身體梆硬,步槍就像戳到石頭上,他又用槍管上的刺刀撩起那人長長下垂的頭髮,臉色青灰,和我們在餐廳中看到的別無二樣。
這些果然是殭屍。
大家繼續搜尋,發現這間房屋西北角的牆壁上居然有扇小小的窗戶,窗戶已經被扯掉一邊,勉強能鑽進一個人,殘餘的木窗格子還在忽閃忽閃地搖晃著。
顯然,那怪人已經從這扇破窗戶中鑽了過去。
不知道窗戶後面是什麼所在,大家沒敢貿然追趕。
看著一屋子的殭屍,人人感到頭皮發麻,大夥都不說話,好像怕驚醒了這些人。
我有些奇怪,這些人是幹什麼用的?實驗品?還是等待實驗的馬魯達?
正胡思亂想著,卻見趙科長快步走出房屋,來到走廊上另一間房屋前,抬腳照準鎖頭所在的部位狠狠踹下去,木門經過幾十年的腐朽,並不是很結實,只踹了三四下,眼看著門鎖就要開裂。
張連長一把拉住他:“老趙,你幹什麼?”
趙科長說:“我猜這些封閉的房間全是殭屍,我想弄開一間來看看。”
“是嗎?”張連長顯然有些懷疑,他慢慢鬆開了手。
趙科長趁機又使勁踹了幾腳,終於“咣噹”一聲,房門被踹開。
幾束手電的光照射進去,大家的心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
這間房間赫然也站著兩排人,一樣的長髮遮面,一樣的面無表情。
也是一排十個,整整齊齊站著,好像列隊等待檢閱計程車兵。
“媽的。”張連長從嗓子眼擠出了一句粗話。
他有些不相信,跑到附近幾個上鎖的房間,一一踹開,果然,每間房子都站了二十人,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姿勢,一樣的打扮,讓人看了脖子後面直冒涼氣。
這幢大樓的每個角落也許都已經站滿了這種不死不活的怪物,簡直不能想象這個數字。
這些殭屍衣衫襤褸,並沒有身著日本軍服,看得出,他們絕大多數不是日本人。
也許是戰俘,也許是老百姓,反正應該是被送進零號基地做實驗的犧牲品。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慘死在這個地下魔窟裡。
大家都不說話,空氣裡流淌著一股壓抑的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