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一般,看來,還真不能小看這隻外國豬。
哈勒繼續說:“我的朋友,這並不算什麼,我們先前講好的,你找人,我提供方向和地點,雖然我們已經去過一趟塔若錯,但你們不知道,其實我們的合約還是正常履行的,是不是?”
彬原健恨得牙根癢癢,但現在有火也發不出,因為哈勒說得也有理,地方雖然去了,但你不知道,等於沒去,實際上大家還在各自履行著各自先前的許諾,只是怎麼著都覺得有股惡氣堵在胸口,好像被人耍了一回,彬原健臉色鐵青,卻說不出話來,只好強作鎮定,暗暗平穩自己的情緒。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車隊再次踏上奔往七星古國和塔若錯方向的旅程,這次熟門熟路,行進的速度明顯比上次快多了。只用了幾天,車隊就來到七星古國的附近。遠遠地已經能看到七星古城那高高的城牆了。
整整十年來,羅桑南傑離開自己的故土已經十個春秋了,他剛滿週歲就被送出城去,在七寶寺出家修行,中間雖然也見過父母幾次,但那時太小,記憶中沒有留下多少印象,一晃十年過去,再次來到故國故土,卻已經人去樓亦空,整個美麗的城市化為一片狼藉,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天空中盤桓的禿鷲偶而一現身影,也許它們已經習慣了在這裡啄食屍體,所以時不時還要來這裡盤桓,看看能不能打一頓新鮮的牙祭。
羅桑遠遠地看到城池,心中禁不住“砰砰”直跳,聽師父說,自己是七星國的王子,那麼這裡應該就是自己的故鄉,可為什麼一片殘垣斷壁,連個活人也看不見呢。他直勾勾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城池,眼中一片迷茫,說不上是憤還是悲。
車隊緩緩駛進七星古城,這次沒有在城中的街道上停下來,而是一直開到七星王宮的所在地。王宮也早已化為一片廢墟,顯然也是遭大火焚燬的,到處一片狼藉。這個昔日歌舞昇平的世外桃源現在變成了一片殘磚斷瓦,毫無生機。
眾人紛紛下了車,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垃圾不知所措。彬原健走到祝長生面前,問:“祝先生,依你看,這是誰幹的。”
祝長生眉頭緊皺,半晌無語,最後才沉重地說:“根據今日時辰打卦,可得‘家人’,這是六十四卦中的下下之卦,風火家人,禍起蕭牆。象曰:一朵鮮花鏡中開,看著極好取不來,勸君休把鏡花戀,卦若逢之主可怪。風助火勢,火借風威,一片蕭殺之象。家人者,一家之人也,看來這場大禍的始作俑者並非外人,乃是由內裡之人引起。巽為禍源,巽為信仰,巽又為東南,看來這場大禍應該來自於東南方,由原本極熟悉且有瓜葛之人引起。我想,這地方如此閉塞,平常應該不大與外界發生接觸,東南方為拉薩,莫非是拉薩因為宗教之事而遷怒於此?甚至可以斷定,這場大禍和小活佛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彬原健暗暗吃驚,心想這個祝長生果然料事如神,有未卜先知之能。小活佛既然出身這裡,又曾是王室貴胄,卻出現在千里之外的甲布寺,看來其中必有蹊蹺。我們趕到甲布寺的時候,已經人去寺空,唯一的住持和尚也坐化圓寂,這裡面的一切都那樣湊巧,怎麼可能?
想到這裡,彬原健不由自主來到怔怔出神的羅桑南傑身邊,輕聲地問:“小活佛,怎麼樣,想起來什麼沒有?”
羅桑南傑搖搖頭,表示自己腦子裡亂得很,對這裡的一切好像既熟悉又陌生,並沒有想起來什麼。自己打記事起就住在寺廟,沒有印象在王宮或者城池中生活過。但這裡又好像的確是自己的家,有一種朦朧的熟悉始終牽繞遊蕩在心際。
鳥次郎有些急躁,剛想發作,被彬原健擺了擺手,才沒敢做聲。幾個歐洲人則站在王宮的廢墟前,一片茫然,看不出有什麼頭緒,難道沙姆巴拉就隱藏在這堆殘磚破瓦之下?
就在這裡,忽聽到蓮兒“啊”了一聲,大家不由自主被她的叫聲給驚醒,紛紛詢問究竟怎麼回事。卻見蓮兒面色蒼白,嘴唇直打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哈勒雙眉皺起,問彬原健:“彬原先生,你的這位聖女究竟怎麼了,到底什麼事惹得她一驚一乍的?”
彬原健也不明白蓮兒究竟怎麼了,當初帶上她只是為了尋找小活佛,現在小活佛已經找到,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本來打算將她在半途隨便拋棄的,但看到一路上祝長生老雞護小雞一樣照顧著這個小姑娘,又恐怕強行拋棄她會惹這位祝先生不滿,現在還不到最後關頭,犯不上為了一個小丫頭開罪祝長生,等找到沙姆巴拉,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祝長生快步走到蓮兒身邊,看著她面色蒼白的樣子,不由得彎腰去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