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懶散。
可今晚,我大腦裡掌管浪漫的那個開關,卻陡然開啟了。
黑灰色的牆壁,讓我想到了烏雲。它們遮蓋住太陽的光線,讓一切事物的顏色都變的慘淡。冷淡的月光,讓我有些感傷。
和夏淵這個惡鬼離別在即,我應該歡呼雀躍,應該敲鑼打鼓,應該歡樂的冒煙。但是,我一點兒都不歡樂,甚至感到孤單和難過。我陡然有了作詩的衝動,亦或者唱一首抒情的歌,畫一副帶有深意的美妙的畫…
當然,我根本做不出詩,唱歌很難聽,也沒有繪畫的細胞,所以這一切都不可能實現。
我久久不說話,看著黑呼呼的屋頂發著呆。耳朵裡聽不到夏淵呼吸的聲音,因為他是鬼,沒有呼吸。眼睛不看向他,我想當他不存在,甚或者,我可以故意拋棄一段記憶,就好像他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夏淵用胳膊肘輕輕觸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明明很輕的動作,卻讓我砰然心驚,像是在熟睡中被驚醒似的。
“怎麼不說話?”夏淵側頭笑著問我。
我看著他的臉,目光順著他的短髮朝下滑。他的額頭很開闊很好看,眉毛像是兩把黑色的劍,斜著射向兩邊髮髻;他的瞳仁很黑,越往深裡看越黑,表面卻像是覆蓋了一層透明的玻璃,晶瑩光滑,反射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光點。
他的鼻子很高很挺,像一課白楊樹,永遠也折不斷的白楊樹。
他的人中很深,上嘴唇略薄,帶著優美的弧度,下嘴唇比上嘴唇厚一些,顏色十分好看,像是蘋果樹上的花瓣兒。
夏淵不正經的問:“怎麼了?迷上我了?”
“沒。”我甕聲甕氣的回答。我肯定不是迷上他了,我這是依賴綜合症。就算我養一隻狗,一隻成天不咬外人專咬我的惡狗,有一天我把它送走,我也會難受的。
夏淵問我:“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我硬著聲音回答,“沒有。”
夏淵聲音裡染上了笑意,“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
我不吭聲。
夏淵推了下我的胳膊,“聽說過有緣千里來相會這句話麼?”
“沒,只聽說過下一句,無緣對面手難牽。”新白娘子傳奇的歌詞,全中國估計沒幾個不知道的。
夏淵停頓了一會兒,突然很肯定的說:“小相,你喜歡上我了。”
呸!我默默的噴了一口唾沫。他除了利用我騙我,還差點兒害死我,一點兒好事都沒有對我做過,我又不是腦袋殘缺,怎麼可能喜歡上他。
夏淵問:“你為什麼喜歡薛前?”
“沒理由。”我冷硬的回答。
“說說,說給我聽聽。”
“不說。”我閉緊嘴巴,不想跟他說。
夏淵笑著催促,“說說,難道你害羞?”
“沒什麼可害羞的,我就是不想說,尤其是對你。”我沒好氣的回答。我現在的情緒很怪,我自己沒法控制。心裡憋著高興也憋著難受,兩股勁兒攪和在一起,弄的我情緒有點兒失控。
“因為你偷看過他的裸體?所以喜歡上他了?”夏淵促狹的笑著,眼裡冒著邪氣。
我斜瞪了他一眼,“你除了這歪的邪的,難道想不到正經東西麼?!”
夏淵故作無辜的眨眨眼睛,“我初戀是我的家教老師,有一天下雨,她在我家浴室洗澡,我偷看到她的裸體,所以喜歡上了她。這很正常,完全不歪斜。”接著,他回味似的說:“她的身材其實不怎麼好,胸不是很大,但是很翹,乳頭很紅,腰很細,屁股和大腿很肥。”
“你說的是人麼,怎麼聽著跟大王蜂似的。”
夏淵“噗哧”樂了,笑了好一會兒,說:“你這麼一說,還真挺像。”
我白了他一眼。
“我接著跟你說。”夏淵還想繼續跟我說他初戀的裸體。
我制止了他,“我對女人的裸體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你還是留在腦袋裡面,自己沒事兒回味吧。”
“我知道,你只喜歡男人的裸體。”夏淵真會抓重點,每次都能抓住帶有色情感的那一點,然後扯出話題。
“對!”我鏗鏘有力的回答。我喜歡男人,我當然喜歡男人的裸體。
夏淵壓低了聲音,問我:“見過麼?”
“廢話!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我見的多了去了,高矮胖瘦,什麼樣的我都見過。”我不屑的回答。不止見過這些,我還見過雙性的,陽痿的,長一個蛋的,還有喜歡幹畜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