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朗感覺自己的心臟已經快不行了,故意有些不順暢,好像是有什麼人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手術室裡,醫生在緊張的忙碌著,那些冰涼的鐵質工具進入到人的身體的時候,就像是屠夫在切割豬肉。
胭脂好像一直在做夢,昏昏沉沉的。
她夢見了小時候,那時候,生活簡單而幸福。
她可以坐在一棵樹下,看著一個屎殼郎把一個羊糞蛋滾來滾去的,一個下午都不知道疲憊。
她又想起了上中學的時候,後面有一個瘦弱的男生,在她的書包裡塞進了一張紙條,然後紅著臉跑開了。
她開啟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我愛你三個字。
胭脂好像聽到了綠島酒吧裡面正在唱著的一首歌,愛是你我,那是她最拿手的歌,可是如今怎麼唱不出聲音了呢。
一著急他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差一點失去了知覺,她好像又看到了秦朗,秦朗在哭,默默的,無聲的哭。
胭脂問他怎麼了,他卻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流眼淚。
秦朗已經站不住了,他頹唐的蹲在手術室的門口,靜靜地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手術室的門開了。裡面的大夫已經摘下了口罩。
推出來的胭脂竟然睜開了眼睛,臉上竟然有了紅暈。
秦朗高興不得了,撲通一聲給醫生跪下了,說:“謝謝,謝謝。”
醫生的臉色很難看,說:“她已經不行了,你準備後事吧。”
秦朗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說:“你看啊,她已經醒過來了。”
第四十一章 悽風,冷雨,淚
沒有人跟他糾纏,從手術室裡出來的人全都走了,只留下了了秦朗,還有躺在車子上的胭脂。
這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說:“你叫秦朗啊。”
秦朗不知道怎麼回事,點頭。
你的住院費已經沒有了,如果不交錢,你就趕緊離開吧。
醫院的裡面已經開燈了,夜拉開了它的帷幕。
秦朗抱著胭脂,走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落淚如雨。
“我要回家。”胭脂說話的聲音非常的羸弱,在汽車的轟鳴聲中幾乎就要聽不到了。
秦朗點頭,說:“好,咱們回家。”
沒有人願意送他們走,秦朗就那樣抱著滿身傷痕的胭脂走在大街上,迎接著一個接著一個的閃光燈。
好多人都在感嘆,太可憐了,太可憐了。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來援手。
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一個衣著破爛,滿臉汙漬的老頭站了起來,說:“孩子,如果你不嫌我的車破,就把她放在這個上面吧。”
秦朗看見這個老頭的身邊放著一輛破舊的板車。
他知道,這種車是推貨用到的,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有總比沒有要好。
秦朗感激的遞給了老頭一隻煙,喉頭哽咽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老頭把已經漏了棉花的破被子放在了車子的最下面,秦朗把胭脂輕輕的放在了上面。
胭脂笑了,笑的燦爛如花,她說:“秦朗,就當做我實在做婚車吧,你推著我。”
秦朗的眼淚又落了下來,點頭。
平板車咯吱咯吱的走在這個高度文明的大都市,顯得有些不協調,彷彿是給領導臉上摸了一把鍋底灰。
那個他們曾經溫存過得家終於到了,門口卻站著一個凶神惡煞一樣的女人。
“不許進去。”那個女人說。
“為什麼。”秦朗的眼睛佈滿了血絲。
“你他媽的要是死在我這裡。”我這個房子還租不租了。
秦朗無話可答,他忽然感覺自己真的太可憐了,偌大的城市,居然沒有他們一處落腳的地方。
“去我家吧。”那個老頭說。
秦朗看了看胭脂,胭脂用目光告訴秦朗不要。
秦朗把胭脂從車上抱了起來,說:“咱們走。”
兩個人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樹林。
秦朗坐了下來,把胭脂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胭脂看著秦朗笑了,說:“老公,我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幸福,生命因為有你,變得精彩,即便是曇花一現,我也知足了。”
秦朗親吻著胭脂有些冰涼的嘴唇,說:“你不會死的,老天爺不會讓你離開我,咱們要在一起過好多年,一輩子,咱們還要生好多的孩子,女孩子像你,男孩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