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了!
“樂妃,你,可知罪?”,趙禎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開口,語氣平淡至極,不似問罪,卻像是尋常聊家常。
晾了她們半個月,不僅僅是因為他需要順藤摸瓜蒐集證據,更重要的是要她們惶惶不可終日,一點點蠶食她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最終不費吹灰之力,將她們一網打盡。
登基至今,不足十年,趙禎自信足以掌控了整個王朝,他已不需要透過女人牽制王公大臣,這是他如此有底氣,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根源。
過猶不及、適可而止,趙禎深諳其道,半個月足以讓一群心虛的嬪妃瀕臨崩潰,又不至於狗急跳牆;
經過深思熟慮,樂妃成為他第一個開刀的物件。
之所以選擇樂妃,皆因五皇子,他要後宮其他人看清楚,皇子並非保命符,安分守己才是王道;
樂妃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她是成也皇子,敗也皇子。
樂妃聞言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地;
一顆懸著的心竟然猛地一鬆,十餘日提心吊膽、夜不能寐,懷有一絲希翼的煎熬、折磨,這一刻塵埃落定,她竟突感解脫,原來,有時候,能痛快被懲罰也是一種奢侈。
皇上並不在意樂妃突然的感悟,黑眸射出一道光芒,繼續冷冷道,“莫不是,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大公主為何受傷,大皇子又為何會與大公主起衝突,這一切,不需要朕重複吧?”
“臣妾知罪!”,樂妃俯身埋頭,面如死灰,緩緩開口,並未做無謂的掙扎,因為她很清楚,掙扎不過是浪費時間,倒不如干脆認罪,她畢竟還有五皇子,皇上不會置五皇子於不顧的;
此刻,她心中除了懊悔還是懊悔,是啊,整個後宮都是皇上的地盤,一旦皇上較真,她們的這點小伎倆,又如何能逃過皇上的法眼呢?皇上之前不過是不在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趙禎不置可否,冷眼看著坦然認罪的嬪妃,心中未起一絲波瀾,“五皇子是朕的血脈,朕會為他尋一位合格的母妃,朕自會保他富貴榮華,一生無憂!”
“富貴榮華、一生無憂!呵呵!”,樂妃呢喃自語,冷冷自嘲,心驟然一疼,她終究要再次失去自己的孩子嗎?
“不,皇上!”,樂妃爬向前,俯身皇上腳下哀求啜泣,“皇上,求您,不要帶走皇兒!”
趙禎無動於衷,一雙黑眸波瀾不驚,任由樂妃啜泣,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在陷害大皇子,傷害大公主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五皇子?”
樂妃對皇上的質問置若罔聞,她心中只有五皇子,此刻,深埋心中的那一絲不甘瘋狂叫囂著,她也曾純真善良,也曾天真浪漫,又何嘗願做那心狠手辣的毒女人?
然而,形勢逼人,為了出人頭地,為了五皇子,她不得不爭,不得不搶!這是後宮生存下去的法則!說到底,她不過是鬥爭的失敗者而已!
皇上的冷酷無情徹底刺激了樂妃,她突然停止啜泣,淡然抬眸,咄咄逼人,雖是質問卻篤定道,“皇上,您從未考慮過五皇子,對嗎?難道在您的心中,就只有四皇子嗎!?
德妃,她有什麼值得您如此對待?”
趙禎微微蹙眉,臉色陰沉閃過一絲不虞,發出一聲冷哼,有被一語中畿的惱怒,堂堂一國之君的心思,豈容一個罪妃隨意揣摩,隨意質問?
樂妃嘲諷一笑,癱坐在地,眼中閃動著恨意,她雖認罪,卻也是審時度勢不得已而為之,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生下的五皇子,想到那個還未來得及來到人世便被害死的孩子;
心底的不甘和憤怒如雨後春筍般瘋長,她與德妃同批入宮,憑什麼她能得到皇上的萬千寵愛?能有兩個健康的皇子?而她卻要淪為階下囚,將唯一的五皇子拱手相讓旁人?憑什麼?
她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五皇子能得到皇上的重視,有什麼錯?都是因為德妃,因為四皇子,本宮不甘心!
女人往往如此,從不肯正視自身的不足,只會嫉妒她人的得寵,不曾考慮有付出才有收穫,眼前的樂妃顯然是被瘋狂的嫉恨擊昏了頭腦。
“哈哈,皇上,德妃就真的乾淨嗎?入宮不過四年,便是正一品的德妃,不僅得了您的寵愛,而且育有兩子,您真的認為她冰清玉潔、純真善良嗎?
四年了,與德妃有過節的嬪妃,哪個有好下場?從當初的朱昭媛,何婕妤,到如今的皇后,甚至是太后,哈哈,皇上,您難道真的沒有一絲懷疑嗎?”
樂妃眼眸通紅,哼,德妃,本宮得不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