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經歷過一樣?”
他停頓幾秒鐘,搖搖頭:“不知道。”
谷秋莎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兩人沉默著向前走去,在蘇州河邊最僻靜的那段,一輛破爛的吉普車停在路邊。
這輛車怎麼看都有些眼熟,雖然四個輪子癟了兩個,車前臉差不多掉了,牌子車標也都沒了,只有一副外地牌照斜插在後面。她仍能看出這是一輛老款JEEP,後面車窗上畫著一朵紅玫瑰插在白骷髏中,雖然厚厚的灰塵與汙垢令其暗淡,但可確定是原來車上的噴塗。
司望在旁邊說了一句:“這輛車在此兩年了,一年級時,爺爺送我回家路上就有了。”
嚴格來說,這只是一具汽車的屍體。
秋天,河邊變得荒涼蕭瑟,那輛車始終停在那裡,就像死人那樣緩慢地腐爛。忽然,似乎有人在叫某個名字……
谷秋莎驚慌地轉回頭來,卻沒看到任何人,跑上蘇州河邊的綠化帶,連只鬼影子都沒發現。她越發靠近這輛車,確信門窗都關緊著,也沒有被開啟的痕跡,因為車門把手上積了厚厚的灰。大膽地把耳朵貼在車窗上,心跳還是快得嚇人,期望還能聽到那個聲音。她顫抖著觀望四周,寂靜無聲的荒地,一邊是冰冷的蘇州河,另一邊是工廠外牆。
還有一個古怪的男孩。
黃昏,五點整。
還是沒有一個路人經過,她趴到吉普車的擋風玻璃前,努力往駕駛座裡看去——空空的座位上灑滿雜物,有廢報紙和泡麵紙杯,靠背上還有些噁心的汙跡。旁邊的車窗則是黑色的,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她聞到了一股臭味。
這氣味臭得如此蹊蹺,簡直令人毛骨悚然……就是這輛車嗎?谷秋莎還是動了這個念頭,無論如何,要開啟它的秘密,就像唯有解剖才能弄清一個人的死因。
圍繞吉普車轉了兩圈,發現後備廂略有些鬆動,可能裡面壓著某樣重物?或者那麼多年風吹雨淋,門鎖早已生鏽毀壞?她完全顧不上髒了,從附近草叢中找了根鐵棍,插進後備廂的縫隙,用盡全力往上撬動起來。
“你要幹什麼?”
司望這才像個小學生的樣子,疑惑地看著大人瘋狂的舉動。
“能幫我一下嗎?”
看來谷秋莎的力道還是不夠,男孩倒是非常積極,幫著她一起撬動後備廂,同時緊張地向旁邊張望,免得有人經過把他們當作偷車賊。
“嘣”的一聲,後備廂撬開了!
果然,一陣怪異的味道噴湧而出,燻得他們幾乎昏倒過去。谷秋莎後退了好幾步,雙手蒙著鼻子,向敞開的後備廂裡看去……
蒼蠅,幾隻蝴蝶般肥大的蒼蠅,有氣無力地飛出來,轉眼墜落在男孩腳下。
風,吹起司望胸前的紅領巾。
後備廂裡有一卷厚厚的地毯,這個三年級的小學生,竟做出成年人都不敢的舉動,扯開緊緊捲起的地毯……
“不要啊!”
谷秋莎話音未落,地毯裡露出了一具屍體。
嚴格來說,一具男人的屍體。
更嚴格來說,一具已高度腐爛接近白骨的男人的屍體,只是那身爬滿蛆的黑色西服,還有一隻脫落下來的男士皮鞋,才準確說明了死者性別。
他至少已死去兩年了。
看到死人的屍骸,谷秋莎嚇得跑遠了,躲藏在大樹的背後。男孩反而加倍鎮定,踮起腳尖重新關上後備廂——為了不破壞案發現場,雖然這裡極可能並非殺人之地,
司望就像個老練的偵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不再觸碰以免留下指紋,難以置信他只有九歲。
但是,谷秋莎已知道死者是誰了。
忘川水 第四章(1)
“經過法醫檢驗,死者身份已確定,正是失蹤已經兩年的賀年。”
說話的是個中年警官,聲音沙啞而沉悶,坐在爾雅教育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目光如炬掃視房裡的一切。
谷秋莎還沒忘記這張臉,1995年申明被懷疑是殺人犯抓進看守所的幾天內,眼前這位警官來找過她兩次。
“是啊,當我在蘇州河邊看到那輛破吉普車,很自然地想起了賀年。開這種車的人非常少,又是個外地牌照,還有後備廂上玫瑰插在骷髏裡的圖案——當時給我留下過深刻印象,可以肯定是他的車。”
“能否說說當時的情景?你為何沒有坐車,而是步行陪伴一個小學生回家?”
黃海警官四十多歲了,九年來發生了許多事,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