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家養出來的姑娘,哪裡知道什麼青樓呢?
然而,旋即,她心中卻是越發的奇怪起來,為什麼那個人居然會在青樓楚館之中呢?
她思忖了片刻。終究是摸不著頭腦,只能有些尷尬的看著常亦歡:“是我唐突了。虧了今日是問了你,否則豈不是鬧了大笑話?”
“你怎麼突然提起那麼個地方,難道是有什麼人在耳邊嚼舌頭了?”
常亦歡想了想,到底還是又坐了回去。
花卿影搖搖頭:“你別多想,也沒有什麼。只是今日在路上見到一個故人。打聽之後,卻說是身在有鳳來儀的。只不過,那人照理說來,不應該是到了淪落風塵的地步啊。”
“如此嗎?既然這樣。你將那女子的形容大概說與我聽,我幫你打聽一番就是了。你可千萬不要自己去那種地方亂轉。”
“那便多謝你了。”她便細細的將那人的高矮胖瘦,大致模樣給說了出來,臨了又加了一句,“哦,對了,她有一個哥哥,是總跟在她的跟前的。”
“誒?”常亦歡聽了這話,倒是覺得那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你是怎麼遇到這麼個人的?”
“說來話長,那時候我還是剛進了蔣家的門兒的時候,在機緣巧合之下,曾經救了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寡婦,幫著她從無良婆家逃了出來!”
花卿影話音一落,常亦歡卻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記起來了!你當時不知道對那女子的哥哥說了一句什麼話,他告訴了那公公之後,那人就灰溜溜的跑了!對不對!”
“咦?你怎地知道?”這下子,可是輪到花卿影驚訝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那時候啊,我正在一旁的酒樓上看熱鬧呢!”常亦歡眨了眨眼睛又問道,“我早就想要找個機會問你了。你到底說了什麼,那不要臉的公公就下跑了?”
花卿影抿了抿嘴,低聲附在常亦歡的耳邊說了兩句話。
常亦歡登時一愣,隨即便是哈哈大笑。
“公公不老,叔子不小,不讓改嫁,意欲何為?虧你想的出!也就是你這種刁鑽的心思,方才能想出此等誅心之語了!”
“他們本來就是無恥,平白無故的讓好好的女子枉費了青春,目的不過是為了給死了的兒子守節。卻是何曾想過,人家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也是在家裡金尊玉貴的寵愛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只可惜,這世上的男子,總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花卿影瞥了常亦歡一眼。
常亦歡立即表態:“這事情,你放心,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我的身上……若是有一日,我真的不行了,你務必要改嫁,好好的活下去……”
花卿影覺得他著話說得蹊蹺,而且隱隱帶著哀傷之意,心中彆扭,待要再多問一句,對方卻是已經起身。
“我先回去了。你等著我的訊息,我幫你好好打聽打聽。另外岳父大人那皇商的差事,也不能太過敷衍了,該去岑公公那裡打點,就打點一些。萬事總是不要弄得太過特殊了,隨波逐流就好。”
說完,常亦歡便親暱的摸了花卿影的臉頰一下,然後就推門出去了。
花卿影臉上又是一紅,卻是也不覺得厭惡,只是覺得他摸過的地方格外的灼熱。
承遠侯府。
“見過大表舅,不知道您找晚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蔣宏琛看著翹著二郎腿坐在上首,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常亦歡,心中真是不耐煩到了極點。
然而這是在承遠侯府,他便是有千萬分的不悅,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只能用一種平靜的恭順,來掩飾內心的不甘。
“大外甥啊,你這來了府裡都好幾天了,也不見你過來給我問安,我這心裡自然不是滋味兒。你也知道的,咱們都是舊相識了,在通州那是有過交情的。怎麼到了京城,你反而一副陌生的模樣?實在是讓我心寒啊!”
常亦歡這種毫不在意的自來熟,讓蔣宏琛心裡膈應。
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大表舅貴人事忙,我怎麼敢輕易過來打擾?再者說,眼看著春闈就要到了,我學問又生疏,又沒有經驗,自然是要聽了夫人的吩咐,跟著小表舅好好學習的。不想,卻是冷落了大表舅,實在是我的罪過。”
這話說得十分圓滑。
既說明他同常亦成親近乃是因為侯爺夫人的吩咐,更是為了科考。另外一方面也含蓄的說出,之前常亦歡被禁足,他就想見,也見不到的。
常亦歡微微一笑:“大外甥果然還是這麼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