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木桶村和長靴村因為距離最近,都在各自村子的管事號令下,帶上家裡的水桶趕往香茅丘陵,協助城堡衛兵和堡民參與救火。
石砌城堡沒有多少可燃物,火勢短時間很大,卻被及時反應過來的領民們控制在角落裡,撲上大桶的河水步步緊逼,最終在第二天朝陽升起時熄滅了火災的源頭,領主的地下儲藏室。
薩曼森男爵站在齊膝深的渾濁的水裡,抓起手裡浸水的焦炭似的麥子,臉色鐵青地說不出一句話。
身後站著牧師海瑟斯,城堡的‘大劍’騎士萊姆,管家柯布,以及領地四個村子的管事,他們的雙腿都浸在地下室,一句話都沒有說。
過了很久,臉上針扎一樣痛的男爵,心頭的怒火才被缺少食物,即將過上飢寒交迫生活的現實恢復正常,同樣一夜沒睡的他沙啞著說了一句話:“回去吧。”
其他人立即左右分開,薩曼森男爵轉身離開地下儲藏室,臉色再次恢復平時的自信和從容不迫。外面還有領民們在觀望,在等待,作為領主,他不能把失敗和絕望的情緒隨意地散播到他們身上。
“柯布,參與城堡救火的領民,安排每個人領取一件農具,各個村子的管事負責分發。”這是第一條命令,如他所願地,在場參與救火的農夫們都紛紛發出歡呼,薩曼森男爵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隨著農夫們陸續離開,城堡衛兵和堡民們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沒想到,領主根本沒有開口訓斥他們的失職,只是開口隨意安撫了幾句,就讓他們回去休息了。畢竟親臨救火現場,衛兵和堡民們身上多處有燒傷和焦灼的痕跡,他們已經做到自己的本份。
回到城堡主樓,議事廳,在場只有薩曼森男爵、牧師海瑟斯和大劍騎士萊姆,這三位就是領地的最高層。
領主壓抑很久的怒火全部向騎士萊姆傾瀉,所幸只接受家庭貴族教育的薩曼森男爵的責罵只有翻來覆去的“只會吃飯的木桶、腦子裡塞滿乾草的枕頭、阻塞下水道的破爛。”
“你不是當眾誇耀,我的城堡像鐵桶一樣牢固,是無法從外面攻克的鋼鐵堡壘,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它就像沒穿衣服賣弄風情的交際花,隨便是個男人,勾勾手指就能上手。身為騎士,萊姆,你只會扯我的後腿,看看這兩年你都幹了什麼?沒落騎士家庭出身的塞西被你聯合城堡衛兵強行排擠走,為了微薄的薪水只能幹清道夫之類的髒活。”薩曼森男爵的拳頭把書桌錘打地陣陣發響,他已經忍耐這個驕狂的騎士很久了,原本提拔塞西就是為了能平衡領地的權力天秤,只是很可惜地在剛開始就失敗了。
‘大劍’萊姆沒有為自己解釋,他低著頭接受領主的呵斥和羞辱,不敢爭辯或者據理力爭,換做以前,他會用自己積累的功勞向薩曼森男爵求情,可是他身上揹負的罪太沉重了。城堡地下儲藏室焚燒一空,萊姆知道,今天中午就會餓肚子。
等到積壓的情緒宣洩一空後,身體開始疲憊的薩曼森男爵才坐在自己的高背座椅上,仰頭,喘著粗氣,過了一會才真的恢復平靜:“坐下,萊姆,說說這件事的所有細節。這方面,你是好手。”然後轉頭向海瑟斯微微歉意點頭,“尊敬的牧師,請原諒我被怒火燒掉理智所說出的汙言穢語。”
“仁慈的主宰會寬恕你,薩曼森男爵。”說完,海瑟斯就在議事廳的上席落座。
萊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騎士塞西在附近山林追蹤捕捉到手的獸化人尼肯已經失蹤了,負責看守他的衛兵希爾,脖子被人用巨力扭動。熟練的技巧,一擊斃命,有傭兵手法的影子。那群戰場上游蕩的豺狗,在死人身上發財的禿鷲,最喜歡對重傷的人下手。由此可以推斷,在城堡火災前,尼肯就被人救走,或許這場大火就是尼肯的同夥乾的。”仔細想了想,萊姆又有發現,繼續自己的判斷,“城堡第一庭院的絞首架,有一捆繩子不見,領民們不敢取走屬於您的財產,那隻能是來救走尼肯的傭兵,或者他的同夥乾的。為什麼要順手拿走繩子,我無從得知。可是直覺告訴我,繩子和尼肯有關。”
薩曼森男爵微微點頭,對萊姆的判斷比較滿意:“還有嗎?”
騎士萊姆雙手攤開,搖搖頭:“沒有了。城堡裡到處都是髒亂的腳印,很多可疑的痕跡都已消失,或許在城堡外面,獵犬的鼻子能告訴我們更多。”
“尊敬的牧師,您的意見?”薩曼森男爵側頭看著海瑟斯,希望這位睿智的好友,能用他穿透迷霧的目光告訴更多關於這件事情的真相。
牧師海瑟斯考慮片刻,決定還是說實話:“四個村子的領主,瑟冷斯堡的主人,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