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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宋軍同樣也沒有發出一絲的嘲笑亦或其他,所有人收起自己的兵器,默默注視著收屍的遼軍。
當最後一舉遼軍的屍體被運走後,只見遼軍中軍帥帳下的那道身影遙遙的朝著這邊舉起了手中的羊皮囊。
韓旭微微一笑,舉杯一飲而盡,深吸口氣嘆道:“耶律休哥是個人物!”
這或許就是英雄相惜的情感,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對手。對手有時候比朋友更重要,對手能讓自己更深刻的發現自身的不足,從而不斷的自我成長。耶律休哥這樣的對手,一生難求!
難求歸難求,可該做的事還得去做,那就是徹底的打敗耶律休哥。
想到此,韓旭將何一鳴招到身邊,附耳小聲的說道:“將城裡的鐵匠,工匠召集到府衙……”
眾人完全聽不見兩人在嘀咕什麼,可只見何一鳴的臉色從疑惑、不解,慢慢的變成了激動、興奮。待韓旭吩咐完畢,何一鳴如打了雞血般,興沖沖的就下了城樓,朝城裡奔去。
……
耶律休哥望著城樓上的韓旭微微一笑,隨即將羊皮酒囊掛回腰間,轉身進入帥帳。
當他進入帥帳的那一刻,原本臉上掛著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鐵青著一張臉掃過帳內所有的將領。
原本氣氛輕鬆,喝酒吃肉的帳內將領,一個個低著頭,閉上嘴巴,看都不敢看耶律休哥一眼。尤其是下首首位的耶律斜軫,他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整個帥帳,此刻唯一還能保持輕鬆狀的,或許只有照樣喝酒吃肉的北漢軍統帥劉思漢了。
耶律休哥坐回帥位,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對耶律斜軫這位既是自己同門師弟又是自己手下愛將的遼軍先鋒,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情感。
遼軍突然大軍南下,在打了宋軍一個措手不及的同時,卻也先鋒軍幾乎喪失殆盡。事實上,當他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先鋒軍是耶律斜軫指揮的,而且為了保護這些南院精銳騎兵,他甚至將南京府所有的盔甲都集中到了先鋒軍的身上,以至於他的中軍除了自己親衛和將領,下面的無論是步卒還是騎兵都沒有一件真正意義上的盔甲可穿。
的確,遼軍此次是倉促出兵,甚至一開始還是他自己未經過請示直接下的命令,可若說遼軍先鋒喪失殆盡,而耶律斜軫一點錯都沒有的話,他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想到此,耶律休哥開口道:“斜軫,此次先鋒軍幾乎喪失殆盡,士氣大挫,你可知罪。”
耶律斜軫渾身一顫,別看自己這位大師兄平日好說話,可一旦嚴肅起來那是六親不認,尤其是在面對軍國大事的時候。於是,趕緊說道:“啟稟大帥,此次先鋒軍大敗,末將罪不可赦,請大帥責罰。”
耶律斜軫頭頂大遼國第一青年才俊的頭銜,向來有其高傲自負的一面,此時突然開口就認錯,倒是讓所有人都楞在當場。
就連耶律休哥都忍不住的:“哦?”
“啟稟大帥,末將第一錯在驕傲輕敵,在我軍圍城之際,卻不查我軍後方,是以讓宋軍突然出現之後打了我軍大營一個措手不及;第二錯是,末將在大營丟失後,一心想著一雪前恥,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率領所剩騎軍進行衝鋒,造成我軍更大的傷亡。”耶律斜軫朗聲道:“末將難咎其職,請大帥責罰。”
此言一出,帳內諸位遼將彷佛第一次見到耶律斜軫一般,一個個瞠目結舌,他們的先鋒將竟然還有如此謙虛承認錯誤的一面?
“哈哈哈哈……”突然起來的大笑,將帳內所有遼軍將領拉回了現實。
耶律休哥仰天大笑,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帳內所有人莫名其妙。
對於自己這位二師弟,耶律休哥心裡比誰都瞭解。在耶律斜軫那高傲的個性中,自然是一顆自負的心,向來從不認為自己有所過錯,要錯也只有是別人的錯。這在遼國的武將當中,因為耶律斜軫極其出色的一面更加助長了耶律斜軫的自負心。
而今日一戰,面對大宋朝最年輕的百勝將軍,耶律斜軫輸了,而且輸得幾乎是傾家蕩產。雖然遼軍付出的這個代價非常大,可在耶律休哥看來,輸這一場而讓耶律斜軫成熟,或許並不是什麼壞事。
但既然錯了,那就要接受教訓。
在眾目睽睽之下,耶律休哥朗聲宣告了對耶律斜軫的處罰:軍棍一百杖,削去其先鋒將之職,一擼到底,成為一名普通的遼軍騎兵,戰後看其表現再行論處。
對於自己的師弟,能做出這樣的處罰,可見耶律休哥治軍之嚴謹。雖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