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裡頭頭的官員,有點面熟,估計在那見過。都是汴梁的官,這多多少少也有碰面的機會,但進奏院一直是中書省那邊負責,所以一時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於是,問道:“你是何人?”
“下官王郎,乃淮南進奏院。”王朗回道。
趙匡胤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沒有印象。於是,不屑道:“邊軍節度使沒有聖旨,暗自偷回都城;更加深夜進宮,行刺聖上。你們說這李重進是何罪?而你們知情不報,亦是同謀。”
“趙大人,這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實在不知李刺史來了汴梁吶。”王郎立馬回道。
趙匡胤深深的看了眼王郎,又見其他的官員一個個點頭附應,不由疑惑了起來。從那些人茫然的眼色來看,倒不像是在說假話。於是,扭頭望像了一邊的趙普。
趙普想了想,問道:“你們沒見過李重進?”
王朗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見過眼前這位官員,但從趙匡胤詢問的角度來看,他也不敢小覷。畢竟身為淮南小小的進奏院官員,即使對於和自己平級的汴梁京官,他也只能點頭哈腰。
“那李重進可有和你們聯絡?”趙普繼續問道。
王朗一愣,略一思索,老實回道:“只有前些日子李刺史送來的那份奏摺,之後再無聯絡。”
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李重進不在這淮南進奏院,那能躲到哪去呢?韓旭奏著眉頭,暗自思索。
“糟了。”
“什麼事?”趙匡胤忙問道。
韓旭暗罵自己愚蠢,連忙道:“韓通,太尉府。李重進不在這淮南進奏院,一定是躲在了韓通府邸,只有這兩處地方能躲過禁軍的搜查。”
趙匡胤二話不說,勒馬轉身,直奔而出。石守信和慕容延釗,緊接著跟了出去。
“這些人咋辦?”韓旭對著趙普問道。
“押入天牢,其他事以後再說。”趙普對著校尉吩咐道。
韓通坐在太師椅上,樂呵呵的品著桌上的美酒,不時興奮得大叫幾聲。
“城裡雞犬不寧的,你這忙活了大半夜的,樂個啥?”旁邊的女子低斥道。
“婦人之見,這事跟你說了也不明白。”韓通瞥了眼身邊的妻子,大笑道。這妻子跟了他多年,也算是老夫老妻,平日裡也不太注意這說話的語氣。
在外人眼裡,韓通是不苟言笑,對下屬嚴厲異常的,動則打罵的莽夫。而只有他妻子知道,韓通對自己,對府里人的那是相當的關切有加。
“大人,不好了。”一名家僕急衝衝的趕了進來。
“何事不好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韓通放下杯子,夾了口菜,放入嘴中:“說。”
“趙匡胤帶人圍了太尉府,正在外面欲闖進來。”
“哦?有這事?”韓通怔了怔,突然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屋裡的二人面面相覷,茫然不已。
半響後,韓通抹了把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豪氣道:“走,老子去會會這趙大蠻子,想夜闖太尉府,他還以為他是聖上了不成。”
趙匡胤盯著太尉府的大門,腳下跪著一群被禁軍抓起來的囂張的太尉府家丁,面色陰晴不定。靜靜的想下來,這太尉府可不是進奏院,不是他趙匡胤想闖就闖的。闖了進奏院,御史的彈劾摺子,能堆滿聖上的御書房,但若闖了太尉府,後果就難以想象了。
淮南進奏院怎麼說也是淮南的官員,御史也最多隻是做做樣子,告訴聖上,他們還是在辦事的。若是今日闖太尉府,那明日就有可能闖他們御史的宅子,京城各大官員的宅子。這是一道底線,官場上心知肚明的底線。得罪無關緊要的人,那些官員最多也就吵吵幾句,但若得罪他們自己的利益,那他們就得跟你魚死網破了。
正在此時。
“喲,這不是趙大人嘛?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您老人家來小弟的寒舍,小弟我真是蓬蓽生輝吶。”韓通笑呵呵的從大門裡走了出來,身上的盔甲早已換成了棉衣錦服。
“哼。”趙匡胤憋屈的冷哼一聲,對於韓通的囂張語氣,卻也無可奈何。
韓旭抬頭望了望天,不經意的說道:“這大半夜的哪來的太陽?韓大人是還沒睡醒吧?”
一聽這話,韓通狠狠的盯了眼韓旭,怒上心頭,轉而喝問道:“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說著,手指著地上被綁的家丁。
“韓通,別廢話,交出李重進,否則以窩藏刺客論處。”趙匡胤牙咬切齒道。
“李大人?李大人不是在揚州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