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還是受到了干擾,在這些轟炸機準備投彈的時候,地面上燒起的烈火產生了一股巨大的熱浪,將轟炸機推了起來。重達數十噸的“狼鳩”在熱浪中就如同一片小樹葉一樣,被狂風給颳了起來,結果,這幾十架轟炸機都是在800多米的高度上才投出炸彈的。
轟炸在持續進行之中,從十一點半開始,到十一點四十五分,五個轟炸機團的七百多架轟炸機才將所有的燃燒彈全部投下。因為燃燒彈的威力遠遠超過了普通炸彈,所以這次轟炸中,除了第一團重點轟炸了東京南部的工業區之外,其他的四個團都以營,或者兩個營為單位,轟炸了東京市區內的其他重要的工業與軍事目標。
蔣時寬是在十一點三十三分投下的炸彈,而且是在轟炸機已經受了重創的情況下投下的炸彈。當“頭雁”竄到了1500米的高度時,蔣時寬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轟炸機要失去控制了。尾翼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而且右側的尾翼還產生了巨大的旋轉力矩,僅僅依靠副翼是很難控制住轟炸機的,更難以保持航向。
“團長,我們跳傘吧!”
“跳他孃的頭!”蔣時寬憋紅了臉狹,“給我接上編隊頻道。”
導航員不敢再多說什麼,現在轟炸機還在口木本土上空。在接受訓練的時候,他們就被教官告知,要跳傘,也要儘量堅持到海面上空跳傘,並且儘量見迫降海域的位置告訴給附近轟炸機上的飛行員,這樣營救部隊才能夠儘快找到他們。
“兄弟們,我們先暫時告別了,如果我們回不來的話,以後幫我多投幾枚炸彈給狗日的。”蔣時寬咬緊了牙關,飛機已經快要失去控制了,“你們多保重了,我先走一步!”
“團長……”
“誰他媽的也不許哭,老子見不得軟心腸的傢伙。”蔣時寬長吸了口氣,“所有大雁都跟隨一營長返航,說不定,我還能比你們先到一步呢!”
在數百雙眼睛的注視下,“頭雁”脫離了航線,將領航的任務交給了一營營長。“頭雁”很快就從夜空中消失了,最後一個看到“頭雁”的是位於編隊末尾的“雁158”號轟炸機上的尾炮手。他唯一能夠證明的就是,“頭雁”在離開機群的時候,已經飛到了東京灣上空。
機群在三點半左右返回了硫黃島機場。談仁皓是在三點五十分拿到第一份戰損報告的,接著在四點十五分拿到了確切的戰損報告。連同蔣時寬的座機在內,一共有58架轟炸機沒有返回,而這其中確定在東京上空被擊落的轟炸機為44架,在口木本土南面迫降的有8架,另外還有6架轟炸機的下落不明(無法證實在東京上空墜落,也無法證實在海上迫降)。另外,還有36架代傷返航的轟炸機無法修復,只能夠報廢,將沒有損壞的零件拆下來提供給其他的損傷轟炸機。
談仁皓拿著損失報告的左手在微微發抖,這是對日轟炸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94架轟炸機,數百名機組成員,而這其中包括了最優秀的蔣時寬機組!
“這是我的責任。”羅雲衝渾身都在微微顫抖,“我們的準備太不充足了,出現了很多問題,而且我……”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談仁皓長出了口氣,然後拍了拍羅雲衝的肩膀,“如果要追究責任的話,這是我的責任。今天晚上對東京的轟炸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仁皓!”郝東覺遲疑了一下,“損失雖然巨大,可我們仍然獲得了巨大的戰果,這對口木軍民士氣的打擊是不可想象的。而且我們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
談仁皓抬手打斷了郝東覺的話。“我現在就去寫損失報告,有新的訊息,立即送到我的房間來。”
羅雲衝與郝東覺都點了點頭,他們明白談仁皓的意思。這次的轟炸損失太慘重了,光是補充轟炸機就需要好幾天的時間,最慘重的還是那些飛行員的損失。談仁皓準備一個人承擔責任,不然也不會親自寫戰損報告。按照以往的慣例,戰損報告是由羅雲衝來寫的,而戰果報告是由郝東覺完成的,談仁皓只負責最後的總結。
在無數次拿起筆,撕掉了幾十張紙之後,談仁皓長嘆了口氣,然後抱住了頭。
“將軍,休息一會吧!”杜興端著茶杯走了進來。
“我沒事!”談仁皓勉強的擠出了一點笑容,“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這……”
“去吧,你在這裡,我還寫不出什麼東西來!”
杜興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談仁皓心情不好。
“對了,中午的時候來叫我,順便帶份盒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