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人面前穿游泳衣,更不習慣近距離看到滕教授裸露的部位,但她不想顯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便裝作司空見慣的樣子走過去,接過滕教授遞來的防曬油,馬上折到游泳池的另一邊去了。
滕教授叫道:“滕進,去把媽媽的太陽鏡拿來給陳大夫……”
滕進應聲去了,滕教授又叫:“滕建,你幫陳大夫背上擦點防曬油……”
滕建跑過來幫忙,陳靄很不好意思,但滕建好像不是第一次幹這活了,很老練地倒了些防曬油在手心,搓一搓,就用兩隻小手在陳靄背上塗抹起來。
準備完畢,兩個小傢伙把她拉到游泳池裡,跟她打水仗。
《欲》Chapter 20(2)
滕教授一直沒下水,坐椅觀虎鬥,看他們三個打水仗。過了一會,滕父和滕母也穿著泳衣泳褲出來了,一家人像煮餃子一樣下到游泳池裡。
滕教授走到陳靄身邊,說:“游泳池太小了點,只能玩水。如果你想游泳,我可以帶你到 C 大的體育館去,那裡有比賽用的游泳池……”
陳靄忙推辭:“挺好的,這裡挺好的,不用去 C 大游泳池……”
“我不是說今天,我是說以後……”
“噢,以後?以後再說吧。”
滕教授*的身體離得那麼近,陳靄感到非常不自在,她趕快躲到一邊去跟兩個小孩子玩,感覺一大池的餃子中,就她一個人煮得最不熟,白嘰嘰的,生餃子,被清澈的綠水一襯,十分搶眼,一看就知道是沒曬過日光浴的窮人。
她躲得遠遠地偷看滕教授,發現他有很養眼的倒三角背部,胸前還有兩團肌肉隆起,兩臂划著水玩,能看見鼓鼓的肌肉。她突然想起趙亮,以前沒覺得什麼,現在想來卻有慘不忍睹的感覺。最早的時候,趙亮的胸部是搓衣板型的,兩條手臂也細精精的,但這些年過去,趙亮似乎往搓衣板上蒙了一層豬油,再加一層塑膠薄膜,軟皮拉嘰的,是一種很慘的黃白色。
她感覺自己的身材和面板也是慘不忍睹,她的身體按膚色分,至少有三個地帶,從上往下,顏色呈遞減趨勢,手臂比臉白,腿比手臂白。也就是說,在她最希望白皙的地段,偏偏是她最痛恨的黑黃;在她最希望呈現古銅色的地段,卻是病態的白皙。她越看越比越不好意思,偷偷爬上岸去,裹著浴巾坐在沙灘椅上。
滕教授正在跟他父母說話,大概是聽見水仗聲裡沒有了陳靄的聲音,轉過頭向她這邊望來,看見她已經上岸了,也跟著爬上岸來,走到她旁邊的沙灘椅上坐下,看了她一眼,大聲說:“滕建,你剛才偷工減料了吧?你看陳大夫的背上都曬這麼紅了,回去肯定會脫皮……”
滕建用英語替自己辯解,滕教授對陳靄說:“我再幫你把背上擦點防曬油吧……”
陳靄慌忙謝絕:“不用不用,我就是想把背曬……黑一點……”
“那得慢慢來, 不能一下暴曬黑……”
陳靄垂著眼睛,不敢望滕教授,低聲說:“不早了,我回家了吧……”
“今天還指望你做炸醬麵給大家吃的呢,哪能就走?”
“那我就去做炸醬麵吧……”
滕母陪著陳靄去廚房,告訴她油鹽醬醋在哪裡,自己也在廚房觀摩,陪陳靄說話。
陳靄想起今天似乎已經見了滕家所有人,唯獨沒看見滕教授的妻子。她覺得有點蹊蹺,莫非滕教授跟妻子分居了?離婚了?那她這樣闖上騰家來就有點不倫不類了,不明真相的群眾還以為她在追求滕教授呢。她迂迴曲折地問:“滕媽媽,平時都是您做飯?”
“我不做誰做?兒子忙,也不會做飯,他爸一輩子沒做過飯,也不指望他現在學做飯了,兩個孫子還小,做不了飯……”
“那……”
“蘭香一個人做兩份工,天天早出晚歸,週末都不休息,我也不好意思叫她做飯了…… ”
“蘭香是……您……兒媳?”
“啊,是我兒媳,王蘭香……”
陳靄差點被這名字給土昏過去,實在想不出哪個行業哪個層次的父母會給女兒起這麼個名字。她想起她年輕那會,小姐妹之間流行看名字配對子,把一男一女兩個人 的名字寫在一張貌似結婚證的紙上,看看相配不相配。在小姐妹們看來,“陳靄”與“趙亮”是很相配的,都是單名,叫起來都很響亮,意頭也好,又不俗氣。她決 定跟趙亮結婚,名字至少起了 30% 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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